谢过了来送东西的人,绿枝将门掩上,从窗户处确定人走了,便是反身走进屋内,与裴锦箬一道拆起了桌上放着的东西。
这些东西送进来之前,都会仔细查验过,哪怕是有什么,必然也是藏得隐秘。
可是等到将能拆的地方都拆开看了,也没有瞧见半点儿端倪,裴锦箬不由得有些绝望,难不成……她猜错了?
裴锦箬不由有些气馁。
“夫人,你快看!”绿枝也是有些失望,翻捡的动作慢了两分,指尖触及到某块尺头时,陡然觉出有些异样,再细细一看,登时双眼一亮,便是叫了起来。
裴锦箬将之接了过去,果真在那布料裹着朝里的一面,剥落下了一层很轻薄的绢纱,与那布料颜色几乎相同,若非她们将布料整卷拆了开来,又细细看过,根本不会察觉。
那绢纱不过巴掌般大小,上面,是一幅画。草草几笔,没有字迹,可那画法,裴锦箬却早已是烂熟于心,何况,那画上,一棵槐树,一棵柳树,寓意再明显不过。
到此,裴锦箬悬吊吊的心,总算是落到了实处。
果真是他。
他来了,又这般巧思,传信于她,至少,她不再是无所凭恃。
他总归会护着她,还有她肚中孩子的。
想到这儿,裴锦箬又不由得心中激荡,谁能想到,她和燕崇曾那般防备着叶准,可到了如今,却又觉得他再可信不过。哪怕他谋算了天下,可这一刻,却也相信,他于她和腹中孩子无害,甚至愿意将安危交托?
世事无常,人心善变,从来如是。
让人真不知是该可悲,还是可叹。
第二日,许是萧綦腾出了空来,竟是又亲自带着那大夫登了门。
裴锦箬见着那大夫便知道,今日是无论如何也躲不过去了。
心里犹自惴惴时,却见那大夫不若前一回相见,神情自若的模样,反倒是在没有人察觉时,目光闪烁地偷瞄着她,再望过去时,他却又慌忙将视线移开了。
但惊鸿一瞥间,却分明瞧见他眼中一闪而没的畏惧。
这便有些奇怪了。
裴锦箬心头一动,再细细一看那大夫,却见他面色算不得很好,眼下黑影重重,眉宇间更是拢着一抹淡淡的愁云。
只萧綦却是半点儿没有注意到这些的,对于他这样的天之骄子,哪里会纡尊降贵去关注这样一个不起眼的民间大夫?
自进了这小院起,他的目光便一直萦绕在裴锦箬身上。
只裴锦箬却没有如他所料那般,显出惊慌失措的神色,再听得他说要让大夫诊脉时,也并未如头回那般反应激烈。
这反倒是让萧綦心头狐疑起来,难不成,他早前,真的是想错了?
管他的,到底是对是错,一诊脉,便清楚明白了。
萧綦一挑眉道,“那便快些让大夫看看吧,若是果真有什么不好,也好尽早解决。”
他说这话时,目光特意凝在裴锦箬面上,就想看看,这别有深意的一句话抛出去后,裴锦箬会是何反应。
裴锦箬心头惊跳不止,几乎是用了全部的心力,才勉强克制住了心头的波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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