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大荣当真是带着两分不甘,两分释然,束手就擒。
萧奕如同失了神魂一般,白着嘴脸看着董大荣被人褪了甲胄,而后反剪了双手,押下了殿去。
殿门外,一股裹挟着雪花的北风倏地朝他卷了过来,他一个激灵,蓦地反应过来,便是猛地一扯身,然后便是扑跌跪在地上道,“父皇!父皇,儿臣错了,父皇!儿臣不过是一时糊涂,被那董大荣蒙蔽,这才犯下了大错。父皇知晓儿臣自来糊涂,且再饶儿臣一回吧!父皇!还有老五,他若非他特意将父皇沉疴昏睡的消息传递给儿臣,还有父皇身边那个小江,他也不是个好东西,他也没少给儿臣递消息,若非他们,儿臣也不会”
说到这里,萧奕陡然一僵,脑中灵光一闪,便好似醍醐灌顶一般,原本有些事情,陡然明晰起来。
下一瞬,他便是惊抬起双目,望向永和帝。
永和帝却是望着他,满脸的失望,摇着头道,“朕自认算得一身清明,如何就能生了你这么一个东西?不只是蠢,还贪欲甚重,哪怕是到了此时,董大荣一介莽夫尚且知道成王败寇,愿赌服输之理,你却还一味地推卸责任,不敢承担自己的过错。”
“父皇,难道那小江,还有萧覃都是”萧奕不敢置信,却又不得不信。目光在萧覃和魏俨身上一一掠过,是了,除此之外,似乎也没有更好的解释了。
“没错。”永和帝却是承认得异常爽快。“魏俨在朕身边伺候多年,他又最是个滑溜儿的,你当真以为你们拿捏住了他的夫人,便能引得他背叛朕?就算他逼不得已,确实对朕下了毒,可却也是想了法子,偷偷知会于朕。他知晓朕的性子,定是会网开一面,饶了他。再将功折罪,配合朕演了一出戏还有小江、慧嫔,老五一步步,都是朕给你布下的局。可是,老四啊老四,你若是存心本正,又如何会被这些所诱,一步错,步步错,走到如今这一步?”
事到如今,永和帝自然不会瞒着他,虽然是轻描淡写,但个中惊心,处于当中人,如何不知?
“老五”萧奕抬起头,咬牙望向萧覃。
萧覃却是一副波澜不兴的模样,察觉到了他的目光,先是请示一般望了永和帝一眼,见他没有什么表示,才是略一沉吟,转头望向萧奕道,“四哥,这些种种,我皆是听从父皇的安排,还请你莫要怪罪于我。只怪四哥以己度人,从不知皇弟是何许人也。其实,我从未想过要与你们争那个位子,我所求,不过一身平安富贵,抱负于国,而二皇兄为人敦厚仁义,这般风范,于国于民都是好事。”
话到此处,还有什么好说?萧奕嗤笑道,“说得动听,不过是争不过,所以便软了骨头,选择了依附罢了,恭喜你,如今看来,是跟对了主子,就是不知道,往后,你的主子是不是看得惯你奴颜婢膝的模样。”
话自是很不好听,永和帝蹙了蹙眉心,眼底已是冒起了怒火,萧覃反倒平静得很。
“够了!老四,你自己行差踏错走到如今,可是旁人帮你做的选择?可又是谁逼着你?还哪里来的资格来指责旁人?”永和帝怒道。
萧奕这会儿已是有些灰心丧志了,“儿臣知道,儿臣是让父皇彻底失望了。当然了,父皇对儿臣,从来也没有什么期望。不过,事到如今,儿臣做都已经做了,按父皇所说,也没有什么好申辩的,父皇尽管直说,想要如何处置儿臣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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