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芙蓉看着凤咏,眼神里说不出是什么,但是终究还是没有说下去。
凤咏看着芙蓉,淡淡笑了:“你们终究是牺牲了,我本是想让你们,能够在民间过一辈子。现在你应该知道,入宫并非是一件高兴事。宫中的人和事,都有无奈的地方。并不是和人想的一样,那么开心。
锦衣玉食,又有什么用呢?吃得多了,也不过是寻常饭菜罢了。寻常的夫妻,举案齐眉,伉俪情深,可是宫中,终究不允许这样。就算,不是魏华清,换成任何一个君王,都是如此。他们的感情,终究不是自己能够做主的。
想要宠幸谁,也不是自己能够说的算的。而你们,也是一样的。不管你们是不是我的人,或者是谁的人,你们在宫中,也需要遵循宫中的规矩。不过,我感到庆幸的是,你们是用老臣之女的身份入宫的,承宠之后,你们不争宠,也能好好活着。
你们毕竟不需要昧着良心去争宠,这是我觉得欣慰的地方。若不是如此,我当初拼死也会组织你们入宫。我既不想你们卷入其中,付出生命的代价,也不想你们在宫中昧着良心争宠为生。所以,有些事情,我也不想与你们多说。
当初与王爷,也不过是离得太远,有些误解罢了。我也知道,王爷在都城,并不容易,左右问难。可是,我在那又何尝不是呢?明明王爷就在隔壁,大家为什么不能坦诚相待呢?现在我知道了,有些时候,大家都是身不由己。
但是,有些时候,我与王爷的见解,又不一样。王爷是一个忠臣,就算小王爷惨死,他也是一个忠臣,可我不是。所以,我今日来,也是来问你,你到底是相当一个忠臣,还是想要当一个反贼?”
芙蓉听着凤咏的话,有些惊呆了:“王爷,您是什么意思?”
“我知道,站在皇帝的视角,魏华清所做的事情,都是身不由己,都是可以理解的。他为了这个位置,就应该这么做,这个位置,就是这么得来的。
可是芙蓉,我是当事人。且不说那些皇子臣子,就说我,他的皇位,沾满了我身边所有亲朋好友的血。这样,我还能冷静去分析么?不可能的。我也很多次跟自己说,这个事情,放在哪个皇帝身上,都是一样的,哪怕是我做皇帝也是这样。
可是,当这个事情,放在我身上,放在兰儿身上,我便知,这世间,本来就没有感同身受,本来就没有什么理解。我无法理解他,我甚至无法原谅他,无时无刻,我都想让他付出代价。我不能看着他,坐在一个用我身边人尸体堆起来的皇位上。
可是,老王爷与我不同,他心中有天下,有苍生,他说不能做大逆不道的事情,他说没有皇帝这个江山会不稳固。他说不能因为报仇,去和敌国联合。可是,我不这么认为。
一个能够随随便便把臣子,把百姓的性命玩弄于股掌之中的人,根本就不配为帝,我觉得,我有资格,把他从这个位置拉下来。我见过很多皇帝,因为天下百姓,牺牲自己,牺牲亲人。可是,我不能容忍,我身边的人,做他称帝的垫脚石。
芙蓉,你若是不能理解我,也罢,你在宫中,已经能够保全老王爷,我也算是仁至义尽,对得起小王爷了。至于之后的事情,我可以自己做。我若有什么,与人无尤,全是我自作自受。也不会牵连你们,和老王爷。”凤咏苦笑道。
芙蓉摇摇头:“王爷,话不是这么说的,就算芙蓉不赞同您的做法,芙蓉也从来没有害怕王爷的牵连。无论从什么角度,王爷都是芙蓉的恩人。王爷肯帮小王爷报仇,就已经能够让芙蓉付出性命了,现在,芙蓉怎么会看着王爷不管呢?
再说了,老王爷的想法,无非是不想王爷去冒险罢了。您所做之事,是造反啊,您想过吗?这事情,最后真的能活下来,能成功的,有几个呢?芙蓉知道,王爷是有本事的,远远优秀于旁人,可是尽管如此,也不能百分百成功。
现在的王爷,虽然活得辛苦,腹背受敌,可是终究能够活下来。芙蓉听闻,皇上是素和族血脉,素和族男子早夭,王爷何不卧薪尝胆,看皇上自食其果?王爷付出自己的性命,终究是不值得的,不是吗?
您与小姐,都是家族的人,拼命保留下来的,你们怎么能随随便便就舍了自己的性命呢?王爷,这个事情,是真的万万不可啊。芙蓉等人入宫,也是为了给王爷和老王爷,留一丝生机的。芙蓉等人本就是奴婢,能够为主子做些事情,心甘情愿。
更何况,老王爷收养我们,给了我们第二个生命,若不是一字并肩王府,我们早就死了,我们入宫做内应,这不是应该的么?虽然芙蓉等人,是老王爷送给王爷的,但是,王爷也从未亏待过我们,我们怎么能看着王爷和小姐送死呢?”
“芙蓉,这不是送死,这不过是最坏的打算罢了,若是我们成功,说不定毫发无损呢?我们不需要把事情想得如此坏,不是吗?再说了,那人再怎么,都是个死,就算我什么都不做,你能保证,魏华清什么都不对我做么?
他不会放过我,把我放在身边,无非是为了他自己安心罢了,日日在我府邸来来往往那些人,正当我不知道,那是哪里来的吗?我不过,是不想去追究罢了。因为我知道,追究也是没用的,他若是想要知道,何止那一个途径。
现在的我,是做也是死,不做也是死。魏华清不是省油的灯,他不可能放过我,与其等着他跟我过不去,我不如先下手为强。我也不想做这个事情,我也想过,带着兰儿离开,随便找个地方,我们都可以安身立命。
可是,事实真的这么简单吗?他若是能放过我们,当初也不必把凤王府和白家都赶尽杀绝了。他若能放过我们,在我们当初去文州的路上,逃跑的时候他就装作不知道,这事情就结束了,可是他呢?他又做了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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