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钧到了羽春堂的时候,杜洪睿正急着出去,见着谢钧只是说了句这几日家中有事都不能过来,便匆匆走了,谢钧也没来得及细问。
谢钧先是查看了一下这几日的营业账目,然后又盘了下库存,便听伙计招呼:“先生您几位?”
“两位,有约。”
谢钧抬头,一人黑帽灰衣布衫,低下头继续翻开手中的账目,淡淡的开口:“带人去二楼踏雪阁。”
“是,掌柜的。”
来人没抬头也没和谢钧照面,直接跟着伙计上了二楼,过了一会儿,谢钧放下手中的库存本,招来管事的伙计继续,自己提了一壶水也往二楼去了。
踏雪阁
谢钧推门而入,刚刚那位灰衣人也没落座,站在窗前,似是欣赏窗外景色。
谢钧:“先生第一次来?”
人:“是的”
谢钧:“先生要喝点什么茶?”
人:“西湖龙井不错。”
谢钧:“才到的君山银针,先生要不要试上一试。”
灰衣人这才转过身来,取下头上的帽子,露出一张微笑却带着疲惫的脸:“甚好。”
谢钧也回之一笑:“八爷,别来无恙。”
来者不是别人,正是与谢钧已别两年的赵怀秋。
当年正是赵怀秋将名册托付于他,为了名册安全,他将名册埋于商宁的梅林之中,赵怀秋在得到日军进犯皖南的消息之后,却没了谢钧的消息,只好独自潜回小镇意欲寻回名册,也是在那个时候,偶遇了商宁。
而商宁……
赵怀秋带人返回古镇之时,商宁已不幸死于日军枪下,两人的关系赵怀秋是知道的,心中甚是愧疚,最后将商宁与谢老爷子分别下棺入敛,葬在了一处,谢钧再次回到家中,已是“人面不知处去”“空有梅香落枝头”。
谢钧这一声“八爷”,赵怀秋听出了些不一样的味道,两人落座,谢钧亲手沏了茶奉到赵怀秋面前,赵怀秋端起茶碗,轻掀茶盖,轻抿了一口,两个人这才真正对视而谈。
谢钧:“两年未见,八爷还是老样子。”
赵怀秋笑道:“我自幼便是一张少年老成的脸,说是老样子,内里却比不得你们年轻人了。”
谢钧:“八爷说笑,我自是消息不太灵便,八爷的事迹还是不少听的。”
赵怀秋笑笑,又端起茶碗喝了两口:“路过上海,本不打算过来打扰,最近事多,也怕惹了眼,给你不便。”
谢钧:“我这里还好,恒安杜家的面子还算大。”
赵怀秋:“嗯,现在的上海,形势复杂,你的身份……要多加小心。”
谢钧从赵怀秋的话中敏锐的捕捉到一丝不一样的味道:“是不是有什么变化?”
赵怀秋身子略微前倾,压低声音:“接到消息,日本人,要把汪秘密接回了上海。”
谢钧也同样压低了声音:“消息可靠?”
赵怀秋看了一眼门口:“丁、李二人为其狼、狈,据说,法租界已有人与其接触,你一定要小心。”
谢钧心下了然,又给赵怀秋添了些水:“八爷何时离开?”
赵怀秋:“下午的火车。”
谢钧顿了一下:“八爷,有件事,我一直和你确认。”
赵怀秋放下手中的茶碗:“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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