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天他在日记里写到家里来了很多追债的人,他们的样子很凶,手里拎着砍刀,我透过门缝看到他们,我好害怕,为什么爸爸妈妈要欠他们的钱?为什么妈妈要赌钱!我恨他们!”李文泰讲到这里有些激动:“把孩子一个人留在家里,自己出去躲赌债,天下哪有这样的父母!更离谱的一次是高利贷抓了刘茂,让这两个人渣还钱,他们拿不出钱,高利贷就逼着刘茂给他们带毒!刘茂不肯,那些黑社会差点砍了他的手!他的父母不出面,最后还是我发现他几天没来上学,报了警才把被打得奄奄一息的阿茂带回来,这样的人,凭什么为人父母?凭什么?!”
李文泰的声音似乎带了点哭腔,“阿茂是我最好的朋友,他很聪明,如果不是因为他的父母,他本该有大好的前程,我大学毕业之后来找他,他说想开一家物流公司,不过可惜本金不够,我们俩决定铤而走险,买些股票看看能不能赚点钱作为启动资金,阿茂只不过是自学了几个月,投资眼光就很好了,如果他能在一个健康的家庭里长大,他怎么可能只是一个小铺子的老板!阿茂长大之后很少抱怨他的父母,反而总说,他的父母也老了,自己给他们些基本的保障也是应该,他在病重的时候也在担心他们,只能让我在他过世之后,替他每月给他们打钱,因为只要多给他们一分他们都会糟蹋了,阿茂这点家底不出半年就会被挥霍一空!你们以为我赚了?如果不是为了信守承诺,不让你们两个老不死老了流落街头,这些家底给你们有什么所谓?你们问问自己,够不够资格作阿茂的父母!”
“法官阁下,这是李文泰刚刚提到的欠债事件中涉及到的高利贷的借贷凭证,足可以证明李文泰的说法,我们这还有一份服刑人员的自述书,里面证实了刘茂被迫带毒的那件事。”高瑞文把收集到的证据一齐递给书记官。高瑞文有些紧张,李文泰是他们最后一位证人了,不知道卢成安还会出什么手段。
“李文泰先生,我相信你之前的证词,不过请你回答我一个问题,你是否将我当事人的请求告知刘茂?”
“没有!我根本就不信这两个老不死的会改过自新!我也根本不会让这些琐事烦到阿茂!你们不知道,他有多辛苦,口口声声说自己是他爸妈,花儿子的钱天经地义!你们有没有来看过他一次!”
“请证人控制住自己的情绪!”法官打断了李文泰的话,“只需要回答原诉人律师的问题就可以。”
“法官阁下,先看一下这份我方刚刚搜集到的证据,李文泰先生,我希望你解释一下为什么在你接手刘茂先生的遗产之后,就立刻拓展了新业务?按照你公司的财政状况,至少要今年年底,才有可能扩大经营业务范围。”
“反对,法官阁下,反对原告律师提出与本案无关的问题,证人的公司如何扩大业务与本案无关。”
“法官阁下,证人提前扩大公司业务,还有可能动用了刘茂先生的遗产,这能够很有力的证明李文泰先生是蓄意谋取刘茂先生的遗产,根本就不会理会刘茂先生生前的意愿。”
“法官阁下根据遗嘱,李文泰先生只需要按月向刘茂先生的父母支付赡养费,那么在两位老人去世之后,刘茂先生的物业以及公司股份就自动归李文泰先生所有。在刘茂先生过世之后的几个月内,李文泰先生都有按时向两位老人支付上赡养费的银行转账记录,而我当事人的财政状况,在目前看来也完全有能力替刘茂先生赡养父母,也就是说李文泰先生完全遵从了刘茂先生生前的意愿。”
“反对有效。”
“我没有其他的问题了,法官阁下。”卢成安没有在李文泰身上纠缠很久,“我希望法官阁下允许传召我方证人刘财富,也就是刘茂的父亲。”
“刘财富先生,请介绍一下你最近的生活状况。”
“我最近在忙选铺子,我打算开一家小铺,够我和老太婆活着就够了。”
“你确定不是像李文泰说的那样,你只不过是为了扭转刘茂对你们的印象,所编造的假话吗?”
“当然不是,我这么大岁数了,犯得着骗孩子的钱吗?”刘财富说的一脸诚恳,如果不是李文泰提供的线索,只怕高瑞文都要被骗了。
“法官阁下,我这里有一份留财富和房主签订的房屋租赁协议,能够充分证明刘财富先生是真的要自食其力,李文泰先生故意隐瞒的做法,完全影响了刘茂先生的判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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