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与自混沌大源中流出的旧日支配者征战,绝望疯嚣的古老之神、追寻旧日足迹的眷属、于凡世间中显化的混沌之兽数不清的敌人如潮水般涌来,它们或强大,或诡异,或疯狂,但其中唯独没有怯弱者。
没有人知道这场战争持续了多长时间,也没有人知道先民最后是如何取得了战争的胜利。
只知道当自混沌大源中流出的旧日支配者被充当支柱镇压在四座城市之下后,秩序的疆域就此犁定,盲目痴愚的黑暗混沌最终只能止步于永夜长城之外。
这是在荣光者中流传的真相,也是关于这个世界的创世神话。
如果他今天的所见以及在荣光者们所知晓的那不可考的创世传说并非虚假,那么很容易就可以将它们串联起来。
这里、这片秩序疆域所处的是能够令至高无上的神明陷入疯狂的无尽深渊之下,而于此开创秩序,拟定法则的先民,显然拥有凌驾于那些环绕世界的众神之上的权柄与威能,所以他们要么是整个无尽虚空的最强者集结,要么则来自那超脱了这个维度,居高临下的俯视世界兴亡的古老之光。
他们来这里有什么目的?
是打算抹消这个如毒瘤一般迟早会将一切吞没的深渊,还是有别的什么谋算?
一切皆有目的与因由。
个人或许会出于兴趣做一些缺乏动因的事,但集体不会。
降临于黑暗混沌的先民必然有其目的,不然的话,谁会有事没事来连世界以及神明都会被吞没的无底深渊。
来泡澡么?
而且,如果伊格纳缇的猜测属实,先民们最后的下场可不太好。
他们
至少是绝大部分的先民都死了,除了在黑暗千年中飘摇的火种,什么也没有留下。
还有黑暗千年……
写在汉莫拉比神圣法典扉页上的预言也不知是真是假。
艾米尤利塞斯抿起嘴唇,越是思考,他便越是能察觉到阴谋的存在,越是感觉自己的思维如被猫玩毛线球一般越理越乱,脑袋里尽是浆糊。
想不通,想不透
而更搞不明白的,是他在其中到底扮演着或者被期待扮演着怎样的角色。
他的降生必定背负着某种使命。
在很早之前,年轻的荣光者便隐隐有所察觉。
只是直到最近,他才确定了这一点。
找到门。
然而如何找到门,找到门之后他该做些什么,又会导致怎样的变化?
他一无所知。
联系到几年前那场害他失去部分记忆的那场大病,现在回想起来更是充满了可疑的痕迹那会不会是与他身后棋手利益相左的存在在游戏规则之内耍的小手段?
假如是的话,他还真是可悲啊。
不,应该说不管是或者不是,沦为棋子都是一件相当可悲的事。
黑发黑眸的少年想到,轻轻的握了握拳。
狠话没必要多说。
所谓的决心也不是几句空洞的口号。
是行动。
他必须要有所行动。
想要扼住命运的咽喉,将幕后之人缠绕于他身上的傀儡丝线扯断
至少也要成为半步踏入神明领域的天选之人!
但……该怎么做?
微微垂落眸光,天选之人后天觉醒的概率本就不高,缺乏锤炼血脉办法的他,更进一步的概率更是微乎及微。
可若是要因此而说放弃?
抱歉,他做不到。
拳心不自觉的攥紧,而后松开。
浩瀚无垠的世界于这一刻如镜面一般碎裂成千百万块,年轻的荣光者自然而然的睁开了眼,映入眼帘的是……一个黑发黑眸的小小女孩?
“嘉苏?”抬了抬眉头,低声说出对方的名字后,他环视一周,右手不自觉摸了摸别在腰际的短剑暗血,“他们人呢?”
他们,指的是约书亚一行。
“谁知道呢?”曾有过一面之缘的女孩脸上浮现出俏皮的笑容,“或许是走了,也或许还在四处找你。”
“找我?”艾米微微一愣,随后大致猜到了其中的因由,于是轻轻叹了口气,“至少先打一声招呼吧。”
“没、必、要”嘉苏一字一顿的说道,并摇了摇头,“我想要见的只有你一个我好歹也是身份尊崇之人,可不是随便两只阿猫阿狗都能见的。”
“那你是什么人,”在与潘多拉打过照面后,少年对小女孩这种生物可不敢有丝毫掉以轻心,哪怕对方并未显露出恶意。
“你猜?”
身材娇小的女孩儿眨了眨眼,随后摊开了手:“虽然猜对了也没有糖吃就是。”
“那么,”艾米尤利塞斯于此下意识的停顿,“你的目的是?”
“作为隐世不出的大贤者,自然是要给勇者发布任务了,”她相当自来熟的走近少年,踩在旁边的房屋废墟上,踮起脚来,很是大度的拍了拍他的肩膀,刻意发出类似老人的粗苯声音,“呐”
“少年,有没有兴趣去拯救世界啊。”
最后一声“啊”,一下没屏住气,笑岔了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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