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黯淡无光。
来自自弗雷德里克的寒风犁过这荒凉而又贫瘠的黑土地,吹打在还尚显青涩的持剑者脸上,细碎的冰渣如刀子一般,在他们的脸上留下一道道的细微的伤痕。
没有流血。
殷红的鲜血还没流出,创口便已冻结。
而在这恶劣乃至严苛的环境中,没有人抱怨,没有人离开,所有的人都如标杆一般挺得笔直,如同一颗忍受着冰雪与严寒的松柏,等待着讲师的到来。
斩首者加西亚。
即便在向以战力而闻名的清扫者大队中,他也是一位不折不扣的强者。
能够在个人战之中胜过他的人寥寥无几。
但与他的强大同样声名遐迩的,是他的严格,以及……粗鄙。
“好久不见——”粗犷的喊话声从冰雪风暴的另一头传来,率先映入荣光者眼中的是,一个比汉森还要雄壮上好几倍的魁梧身影,以及……一个油光照人的大光头,“你们这帮猪猡!”
一边说出近乎侮辱的话语,他一边将手头齐人宽的大剑杵进大地之中。
“咔擦——”
伴随着一连串冰层开裂声响的传来,即便只是看着就能令人生出沉重感的大剑没入了北地终年不化的冻土之中。
“不过,有了那么一丁点进步。”大汉咧了咧嘴,露出一个凶悍的笑容,“至少懂了那么点什么叫命令,什么叫纪律了。”
他环视一周。
不知是否是错觉,艾米感觉那只铜铃似的大眼睛在他身上微微停驻了片刻。
随后,那位有着斩首者绰号的大持剑者说道,言语依旧是那么的粗鄙:“欢呼吧,雀跃吧,为主的恩赐满怀感激吧,你们、你们这群一无是处的猪猡——从今天开始,我会教导你们、教导你们这群蠢货——什么是真正的战斗!”
短暂的停顿。
“现在!”他突兀的交出了少年的名字,“犹大——出列!”
我?
年轻的荣光者倒不至于因此而愣神,脸上也没有流露出不甘不愿的神色,就这么默默的从队列中走出,大步走向了这位初次见面的讲师。
——作为最晚结束训练的人,他算是中途插入课程的插班生。
会被如何对待?
他不知道。
“很好,”有着斩首者这个充满不祥称谓的加西亚重重的拍了拍荣光者的肩膀,丝毫没有顾忌的大声称赞道,“你昨天做的不错!”
昨天?做的不错?
艾米一头雾水,昨天……他连课都没来上,能有什么做的不错?
“犹大!”本次实训课的讲师再一次叫出了他的名字,并提出了问题,“告诉我,告诉这群软绵绵的娘娘腔——”
“什么是战斗!什么是……真正的战斗!”
“这个问题……”这个问题实在太宽、太泛,实在太不好回答,但在这位光头讲师的注视之下,他有一种箭在弦上不得不发的急迫感,仿佛要是回答的慢了一步,就会被身后的壮汉以此为借口教训上一番,“没有答案,至少每个人的答案都不尽相同,在我看来,战斗的本质就是厮杀,一场不计较方式、手段,你死我活的厮杀。”
“有人有异见吗?”
加西亚再次环视一周,在鸦雀无声的队列之中环视一周。
“真是愚不可及,”他发出一声闷哼,“战斗有什么实质?有什么道理?拳头大就是实质,拳头硬就是道理——我现在就可以告诉你们,告诉你们这帮毫无价值的残渣,战斗到底是什么根本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为什么要战斗,重要的是你要如何战斗,重要的是你能不能取得战斗的胜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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