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在这场大清算中,赵家这个罪魁祸首反而没有什么太大的损失,不是李谦不想,而是时机还不成熟。所以在经过慎重考虑后,他只让许杰把赵大公子给整治了一番,便放他们回去收粮了。
至于怎么个整治法,除了许杰以外,也就他这个幕后主使者最为清楚了。
赵鹏有功名在身,不能动刑,不能殴打是一定的,否则就是触犯了国朝律例,但有些事情也是可以变通的,真要想揍他,李谦有的是办法。
先让他吃上一顿竹笋烧肉再说,当然行事要隐蔽,且事后还不能让人从外表上看出来。这样一来,即便是赵鹏真想打官司,也拿不出证据来------
有道是术业有专攻,公门中人大都是有练过的,一手打板子的绝活学好了,一辈子吃穿不愁。他们从小开始学起,耗费十年八年的功夫,其实练的总共就那么两招,比程咬金的三板斧还要来得简单粗暴------
第一招叫“外轻内重”,第二招则是“外重内轻”。
外轻内重的练法,是用衣服包裹住一块厚石板,要求打完后衣服完好无损,里面的石板却要彻底打成碎石。照这么个打法,不消二十下,犯人的骨盆甚至内脏就能全给你打碎,从外表上虽然看不出什么损伤来,实际上非死即残。
外重内轻,练习时则是用衣服包裹住一摞纸张,打完之后衣服得破破烂烂,但里面的纸张要毫发无损。这样的打法,看着是皮开肉绽,实则伤皮不伤肉------
皂隶只要练熟了这两手,便可玩出无数花样,才能胜任衙役这份很有钱途的差事。
不错,确实很有“钱”途。
唐朝宰相毕诚,他的舅舅就是太湖县衙里的皂隶,平日里专靠赚杖头钱来致富。
毕诚原本出身寒微,一朝显贵后便想替舅舅谋个一官半职,奈何他舅舅却执意不肯------
为啥?
毕宰相也表示很不理解,待问过他舅舅后,他舅舅却是告诉他:“我干这行当,一年下来光是例钱就有六十缗(六十贯)可拿,而且不出意外的话,这差事我能稳稳当当的干上一辈子,不知你想给我谋个什么官职?”
言外之意,老舅这可是铁饭碗,天底下还有比行杖更好的差事么?
其实他这话也没错,一年六十贯,绝对是个保守数字。可就这么个数字,却相当于当时一个县令加上县尉的俸禄总和------
他这外甥就是再有权势,也不可能平白提拔他为当朝大员吧?
所以在人家看来,当个芝麻绿豆大的小官,反而还不如继续干他的老本行来得有钱途。
赵鹏很荣幸,许杰给他找来打板子的就是这种“老刑杖”,行事又是在夜间,且还在他的地盘上,他说没动过手就是没动过,真揍了你又如何?
有种上府衙告我去啊!
说白了,这帮执法人员,其实和痞子流氓也没多大的区别。披上这身皮就是官差,褪下公服就成了痞子无赖,抓不着把柄,想要对付他们可不容易。
当然了,若说许杰全然不惧赵家的权势,那也是不可能的。但这种事情有一就有二,又了上回的小巷里敲闷棍,这回他的胆子可就大多了,且更为冷静娴熟。
在他的授意下,刑杖的人倒是把握住了分寸,没真敢把赵家的这根独苗给直接打残,却也着实让赵鹏挨了五十板子,没个十天半月的功夫,估计是下不来床了。
县太爷的三把火还没烧完,六房三班的头目人员更替也仍在持续,同样的,许杰也在李谦的举荐下,成功递补了快班首领的位置,与上头掌着三班的丁县丞形成了十分微妙的平衡。
县衙那边正在整风,杨清则是忙着重新开业赚钱,总之是各忙各的。李谦倒好,又开始旧病复发了,于是便干脆躺在家里请起了病假------
只不过,父亲李经纶并不打算让他再继续消停下去,今天又第三次派了人进城来传话,让他立马回家一趟!否则,家法伺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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