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佐起身看了眼,是她的黑白格行李箱摊开在地上。
它老老实实挨着床铺,而且有一半是在床底的,偌大一条路,根本不妨碍行走。
宋珂阳刚才经过去厕所,连拐弯都没拐弯。
听声音就知道,中午冷嘲热讽的那个语文老师又开始了。
这老妖婆。
秋佐在心里给她起外号。
挣扎着起身,秋佐把行李箱全推进床底。
她看着忍气吞声的箱子,在心里和它对话:孩子,是妈妈对不起你,我们不要和老妖婆计较。
这总行了吧?
她再度半死不活地躺下。
“年轻人,要知道收拾,”老妖婆一边往干皱细瘦的胳膊上补防晒,一边说,“不然以后找个对象,婆家会瞧不上。”
说得好像句句为秋佐着想一样。
什么嫁不嫁人,什么婆不婆家,有那么重要吗?
老妖婆年纪摆在那里,要是怼回去,立马会被扣上一顶不尊重前辈的帽子,听说老妖婆上层关系也过硬,无论怎么说,不逼到底线,她最好是忍着。
而且她疼得迷糊,床就是温柔乡,被子柔软的触感就是一切,现在只要让她躺着,怎么讽刺都行。
直到宋珂阳蹲坑出来,那老妖婆才收敛些许,或许是不想闹到第三个人那里,起码不再明着讽刺了。
气氛实在冷凝。
感觉到胃饿得有点空,秋佐提前下楼,到小卖铺买了个蓝莓夹心面包和一瓶脉动。
陆续有阴冷的风拂过面颊,凉,但是吹得人头脑清醒,像是把远古林里的梵钟声一并带来,风动时聚起,风停又消散。
是啊,天大地大,快乐最大。
此刻什么同事挤兑,什么人际关系,都是狗屁。
虽然知道不能受凉,她从裤口袋摸出张卫生纸,想垫在石阶上面坐。
没成想,纸没摸到,一个圆硬的东西反而咯到手。
秋佐拿出来,是刚刚做的杯子,她忘了放到宿舍。
老妖婆还没下楼,她不想再碰上,思忖片刻还是把它放在兜里。
她撕开包装袋站着吃,看到小卖铺前面有一大块空地,几个学生正围着比赛踢毽子。
只见白毽子在空中翻飞跳跃,她们一起给中间的女孩数数,九十八,九十九,一百……
最中央踢着毽子的双马尾女孩看上去很轻松,除了面颊微微泛红之外,并不显疲态,一看就是经常锻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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