洵太子与霁家长女大婚,婚后一心笼络这位太子妃,只问风月,不理朝纲,教不少耿直忠义的大臣愁秃了头,皇帝却满意嫡长子的识趣。
然而痛失所爱的洵太子如何会容忍一直在皇权利剑下低头?
他要反。要在父皇眼皮子底下夺权。
何其难?
正因为难,所以急不得。
他接连退让,步步妥协,刻意降低了父皇的忌惮之意,引得其他野心勃勃的皇子蠢蠢欲动。他笑他们蠢,仁厚天真风华绝代的洵太子也学会了沉眸冷笑。
江山,美人,欲夺江山,先求美人。为了美人,苦点累点在所不惜。
弟弟们都为扳倒太子辛苦绸缪时,萧洵忙着哄美人一笑。他的变化霁尘雪看在眼里,只觉得昔日少年离她越来越远。
她舍不得。
下一场拍摄的是居于鸾云宫的贵妃娘娘在陛下那里受了委屈,跪倒在乾宁殿外。
风雪冻人,她着了单衣,脸上犹有被人掌掴的印子,那是新进宫的楚妃打的。
后宫女人之间的争斗兵不血刃,陛下听信楚妃之言,罚顾敛在殿外跪足两个时辰。
帝王无情,两个时辰,这双腿怕是要冻出个好歹。顾敛一片心凉,在她恨极怨极无助到想哭时,她看到了从风雪里走来的旧情人。
萧洵凤表龙姿美如冠玉,一身玄衣裹着雪色狐毛大氅,骨节分明的手捧着暖炉。
他俯身冷眼瞧着落魄的女人,不费力气地瞧见了她领口处掩映的吻痕,嗤笑:“怎么?贵妃娘娘这是失宠了?”
因爱生恨,生恼,生忧。
“阿洵……”顾敛睫毛轻颤,悬在末尾的音节也在颤。
“孤不得不提醒娘娘,你已经是父皇的女人了。父皇处置他的女人,孤身为人子,岂可插手?”
看到那张布满泪痕的脸,他烦躁地拧了眉,思及当初如何被玩弄被抛弃,心底隐约浮出两分戾气,一声呵斥:“做这副样子给谁看?如今莫不是贵妃娘娘自找的!?”
顾敛一心要做世上最尊贵的女人,可经过长时间相处她方醒悟,在陛下心中,她不过是一玩物罢了。
好与不好都是比较出来的,看着眼前眉眼嚣张的少年,她后悔了。
忍泪欲泣,无声凝望。屈膝上前,膝盖疼得她倒吸一口凉气,观她如此,萧洵蹙眉,不情不愿地走近弯了腰。
“殿下心中,当真没有阿敛了吗?”
他身子一震,急急倒退两步,被从容走来的太子妃扶稳。
霁尘雪音色冰冷清脆:“娘娘狠心放手了,何苦再来招惹他?一个人的心破碎再愈合需要百倍温情来粘补,你害他还不够吗?”
她牵了萧洵的手,不容置疑:“殿下,走吧。”
雪越下越大,她甘冒风雪而来,将人纳入自己的羽翼,运起内力温暖了那人微凉的手心。
暖炉再暖,终究暖不了人心,她希望她可以。她希望用满腔的爱找回曾经纯善无邪的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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