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见见小舟。”这是他到景家说的第一句话。
他像是极力克制着自己不失态,但声音仍旧抖的很厉害。
“他,他还好吗?”他问。
得知顾云舟不想见他,他一个人怔了很久,下嘴唇病态似的地蠕动着。
好一会儿,他才极其缓慢地说了一句,“那打扰了。”
当天夜里,顾云舟做了半个晚上的噩梦。
景郁看他难受,将他抱住了,但顾云舟反应十分强烈,整个身体震了一下,然后猛地睁开了眼睛。
顾云舟浑身都是汗,额前的黑发也被汗濡湿了,一绺一绺地垂下。
景郁想碰碰他,但又担心引起他什么强烈的反应,只能焦灼又担心地看着他。
逐渐清醒的顾云舟,看见睡在旁边的人是景郁,他的精神才放松了下来。
“他走了吗?”
“走了。”
听到这话,顾云舟躺回了床上。
景郁轻轻碰了一下顾云舟的指尖。
见他不像刚才反应那么大,才一点点靠过去,将顾云舟抱住了。
感受到ega低落的情绪,景郁跟着焦躁了起来。
手臂无意识更用力地抱着他。
怀里的人突然说,“他以前总是打我。”
顾云舟刚到景家时,身上都是淤青,不过他没有说过这些伤痕的由来。
景郁其实是有些猜测的,但这是第一次听顾云舟自己说出来。
“他动手的时候,没有给我任何理由,我也不知道自己哪里错了。”
顾云舟说这些时,声音没有半分起伏,“等我再大一点的时候,我才知道,因为我的出生,他的妻子死了。”
快要成年的Ala胸膛结实宽阔,他紧紧贴着顾云舟的后背。
轻声安慰他,“都过去了,他不会打你了,我也不会让他再对你动手。”
黑暗中,ega慢慢地开口,“其实,我想过杀了他。”
小时候他对那个男人畏惧害怕,他总是躲在衣柜里,害怕听见外界的一点动静。
等再大一点的时候,他对他是恨大过于害怕。
在某一个夜晚,只有十岁的顾云舟去厨房拿了一把刀,他想趁着那男人睡觉时,了结了这一切。
他将刀尖抵在了他的胸口。
双手握着刀柄,看着那个昏睡的强悍男人,他的心脏几乎快要跳出胸口了。
他告诉自己,只要把刀扎进去。
他就不会痛苦了,也不会再挨打了。
顾云舟自嘲地笑了一声,“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在那一刻我竟然迟疑了。”
或许因为他在这个世界上,只有他一个亲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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