蓦地,许沉河直起身来,撞上顾从燃没来得及收回去的疼惜眼神。他愣了愣,走向客厅摘掉包扔沙发上,转头拿了自己的杯子去厨房洗净接水喝。
“其实我不知道我有什么好解释的。”许沉河端着水杯在面向落地窗的单人沙发坐下,落地窗外的阳台不像顾从燃家的玻璃花房那般明艳多彩,毕竟种了花草也没时间打理,只有两盆好养活的不死鸟徒增点绿意。
“说假话,我编不出,说实话,你肯定不相信。离奇的思想生根在各人的脑子里,我不能逼迫他人改变想法,出面否认反而显得事大。”许沉河抬头,依旧是和煦的笑,但眼里有无所谓被误解的坦然,“正如我不能强迫你相信我,你可以认定我拨雨撩云——”他停顿了一下,“这个成语用在云朝雨身上挺合适?不管怎样,我只会告诉你我没有。”
如此坦诚而理智,顾从燃反觉得自己心胸狭隘。许沉河的态度是他从没猜中过的,遭受自己的误会时,他以为对方会像江画那样发脾气扔东西,再不济就是冷眼相对,但许沉河只是温声坦白内心所想。
顾从燃绕去沙发前,双手撑在两边扶手上,把许沉河圈进自己的影子里:“失去联系的这个月中,我说服自己相信了,可是你和他的话题层出不穷,就刚才我还在网上看到你和他双双被粉丝围堵,就感觉……挺他妈浪漫的。”
许沉河第一次听顾从燃嘴里蹦出粗俗词儿,他捧着水杯笑,笑得杯子里的水晃荡着溅起小水珠落在他的手上。
顾从燃用指腹帮他把手背的水珠揉去了,低低地问:“那你为什么要玩失联?”
许沉河敛起笑,低眉顺目的不似心虚,相反透出丝清冷:“因为……我是真的生气了。”
接到顾从燃那通质问电话的晚上,许沉河一夜没睡着。
半个字没回,他挂掉了顾从燃的电话,手机关机扔进衣柜里,脸埋在枕头中湿了眼。
十几岁逃离家庭的束缚时,他以为自己会长成叛逆的少年,但他没有,他不忍心把自己乔装成看不起这世上任何事物的人。
二十多年的好品行在顾从燃这里遭遇滑铁卢,被对方一而再地奚落和误解,许沉河头一回感受到这么大的委屈。
他不爱倾诉,辩解多了也就倦了,只能任由难过在五脏六腑里游走,第二天再撑起笑脸继续工作。
“再跟你聊下去我会失控,我不想让自己的情绪影响到节目录制。”许沉河抠着杯口边沿,“而且,我想让你明白,我不是你想的那么无条件温驯。”
手中的杯子被抽走,顾从燃将杯子搁到茶几上,再低头在他唇边落一个吻:“知道了,不问是非黑白,是我的错。”
缠在两人心上整整一个月的铁索终于解开,顾从燃愉悦地合上电脑,想把今天剩余的时间留给许沉河。
许沉河进屋前临时拟好的计划并没白费,还抓来个送上门的苦力。他撺掇顾从燃跟他一道把屋子打扫一遍,彼此忙出一身汗后,许沉河收起清洁工具,推顾从燃去洗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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