卧室门一关,祝回庭收回视线,接过方芮端来的水:“他昨晚睡了多久?”
“四个小时,中午也打过盹儿。”方芮说,“主要是剧本边拍边改,耗时长,所以拍摄时间蛮紧凑。”
“拍戏时有没有受伤什么的?”祝回庭问。
方芮忙摆手:“这次我盯得沉河哥可紧了,他要是再受伤我会以头抢地。”
“倒也不必那么狠,”祝回庭轻笑,“演员拍戏出意外是不可避免的事,当助理的第一时间该是想办法处理而不是内疚,有这个意识就够了。”
两人等到许沉河在餐桌旁落座才动筷,许沉河因天热身累而没胃口很多天了,此时面对一桌好菜才难得大快朵颐一次。
饭后散步消食,许沉河捧着杯西瓜汁沿着湖边走,到没人的地方才慢下脚步:“祝哥,我差点被于芩姐看出来了。”
“我就猜到是因为她,”祝回庭叹道,“她这人挺了解江画的。”
“她的质疑太犀利了,我顶不住,”许沉河扳着指头数,“问我在掩饰什么,说我和以前很不一样,还提起了江画的家人……江画的家人怎么了?”
“你没问顾从燃?”祝回庭说。
许沉河吸溜一大口西瓜汁,答:“我就不触他的逆鳞了。”
“你这么为他着想他知道么?”祝回庭问。
装果汁的塑料杯被许沉河捏得凹了形状,他在湖边的长椅坐下,说:“他不需要知道。”
湖面上有飞鸟掠过,带着凄怆的啼叫,打破两人数秒钟的沉默。
“无药可救了你,让你别陷进去,你不听。”祝回庭坐到许沉河隔壁,“先从哪里说起好呢?”
许沉河看向他:“祝哥,我知道你是个语言简练的人。”
“我唠叨的时候你不知道而已。”祝回庭没看许沉河,他没法对着这张脸谈起故友的事。
“很多人说江画聪明,他同样这么夸自己。”祝回庭把全身重量依附在椅背上,“在他还未完全能记事的年纪,他就被人贩子拐走了,也多亏了他不怕生,那人贩子把他抱到火车站他也不闹。”
“人贩子?拐卖的人贩子?”许沉河脊背一凉。
祝回庭颔首:“人贩子不拐卖还叫人贩子吗?”
没留意许沉河僵怔的表情,祝回庭继续道:“那人贩子一时疏忽,在还没到终点站时就把人给搞丢了,江画趁他上洗手间的空当跟一个慈眉善目的老太婆在呈桉市的站下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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