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沉河机械地摇摇头,他离开时就抱着永不回头的心态,哪想到会产生一系列他无法承担的后果。
“如你所见,她得了面孔辨识障碍。”许晋筠冷哼,“你该庆幸她那症状只对陌生人起作用。”
许沉河呆愣在原地,手臂好像不疼了,却仿佛浸入冰窖般寒冷,冷得他全身都在发颤。一生中,他的父母并没有给过他什么好的回忆,甚至于这个家在曾经的他眼里就是个监牢。
纵使如此,他没想过要让给予自己痛苦的父母也承受另一般痛苦,他只是想逃脱以往那种生活啊……
“我们有什么能帮到您的吗?”祝回庭问。
作为局外人,他冷静得比所有人都快,而事实在脑海里完全消化的同时,他在意的是该如何处理。
然而许晋筠压根不需要什么帮助,三两句话道完遭遇,他再次扬起拐杖往许沉河身上打:“滚吧!带着你一身的晦气滚远点!”
许沉河退了一步,祝回庭想夺下许晋筠乱挥的拐杖,又意识到这不是什么道德行为。就在稍一踌躇的间隙,许晋筠的拐杖冲许沉河胸膛上狠劲儿一戳,后者捂着胸口倒退着朝后摔出门外。
“靠,”祝回庭动怒了,跨出门槛扶起痛得拧起一双秀眉的许沉河,回头向许晋筠讲道理,“叔,再怎么着他也是你儿子,至于下这么狠手吗?!”
隔着门槛,两个有血缘牵连的人以眼神对峙,许晋筠全然无疼惜之情,倒像个冷眼旁观的路人:“儿子?我可不认他这儿子!”
拐杖抵住了门,正缓缓合上时,许沉河倏地扑过去按住门把:“爸,你告诉我,辰星是谁?”
提起这个名字,许晋筠的眼神才柔和半分。
“许辰星,”他怀念道,“如果当年他没有走丢,你完全不用为了弥补他的空缺而来到这个世界上。”
冰冷的手再攀不住同样温度的门,许沉河滑落在台阶上,大门在他眼前不到五公分的距离被用力甩上。
他以为自己是沉在河底不被发现的星星,到头来,真正的星星在他触摸不到的天际,从他出生时就已注定。
巷尾处树影摇动,祝回庭的目光聚焦在那一头半分多钟,回神后拍拍许沉河的后背:“走吧。”
胸口和小臂皆是一阵钻心的闷疼,被祝回庭揽着肩走出巷口时,许沉河回头朝涂鸦墙上留恋地看了一眼,上面的“Feed”写得很张扬潇洒。
忙碌的小半月如白驹过隙,祝回庭以为那件事多多少少会影响到许沉河的工作状态,没想到他无论是采访或是拍摄都如往常那样投入,好像他不是被迫当艺人,而是原本就热爱这个行业。
回呈桉市那天,祝回庭私下特意劳驾了顾从燃来接机,到底是哥们,做事不能太绝,机会还是要给的,会不会珍惜是人家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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