掖庭局里,已经被贬为最低等太监的林永年刷了一天马桶,累得精疲力尽准备回去休息,却被两个年级稍长的太监带着两个跟班拦住了道儿。
“呦,这不是林总管吗?”一个尖嘴的太监阴阳怪气地说,“一向高高在上的林总管怎么干起了刷马桶这么腌臜的活儿啊。”
林永年年纪轻轻坐了内务总管的位子,又因为皮相好,宫女们经常给林永年送东西什么的,没少遭其他太监眼红。
现在林永年落难,正好给了他们糟践人的机会,不仅让林永年去干刷马桶这种最脏最累的活,还在吃食上克扣他,就是不想让林永年好过。
他们看准了林永年得罪了皇帝最疼爱的宁郡王,永无翻身的机会,各个都恨不得上去踩一脚,把林永年踩进尘埃里他们才痛快。
林永年不理他们,拎着桶往里走,被尖嘴太监拦住,“慢着,跟你说话呢,不理人就想走?你当你还是之前那个不可一世的大总管?”
“我以前也没得罪过你们,为何要苦苦相逼?”林永年问。
尖嘴太监冷笑,“林公公,你怎么这么天真?你不找麻烦,麻烦难道就不找你了吗?以前你眼高于顶,看都不看我们这些人一眼,现在你落到我们手中,你还想有好日子过?”
林永年冷冷看他,“那你想怎么办?”
另一个胖胖的太监往前一站,两条腿岔开,叉腰阴笑着说:“想回去可以,从我们的胯下钻过去就行。”
林永年冷笑:“做梦!”
“不肯钻啊?看来林公公的脾气还是这么大啊?”尖嘴太监活动了下手腕,“就是不知道林公公你这金贵的身子是不是和你的嘴一样硬了!给我打!”
四人一拥而上,林永年也不甘示弱,举起手里的木桶砸向他们,可他双拳难敌八手,只反抗了一会儿,就被四个人按到了地上,拳头雨点般地落在了他身上。
林永年咬紧牙,一声不吭,他的脸贴着泥地,泥土往他口鼻里钻,身上的疼痛反而让他的头脑更加清晰。
凭什么?凭什么他被人踩在脚底下的时候,李翀却高高在上,享受着无上尊荣?
凭什么?凭什么他的生死、他的命运都是那些人一句话的事?
凭什么?凭什么都是先帝的血脉,他就见不得光?连一个傻子都能当郡王,他却只能当个刷马桶的下等人?!
我不服!我要报仇!我要把那些人统统踩在脚下!
“你们干什么?!”一个女人惊呼的声音传来,“快住手!我喊人来了!”
太监们一看,来的是柳真环,想到柳真环马上就要是郡王夫人了,看在柳真环的面子上,停止了对林永年的殴打。
尖嘴太监赔笑道:“是柳姑娘啊。”
柳真环也有点怕这些太监,但强撑着没露怯:“你们干什么?谁准你们打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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