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语气是不确定的,但却是平静的,那一瞬间的慌乱已经消失不见。对于一个十多岁的少女来说,她此刻的反应已经算是极好,甚至比宋予深见过的太多人都要好,可却瞒不过他。
须臾,他眼底滑过一抹赞赏,语气也松泛了些许,“阿笙,你可以继续装下去,但你既然刚才看见了我敢动枪,也就该知道我有能力关你几天,让宋家所有人都找不到你。”
他微倾身看进她眼里,镜片后的神情似薄凉,还似温和,“如果你失踪的几天,宋家小姐也失踪了,那时候,就算现在我不拆你的面具、不继续追问,也有了结果,不是吗?”
说着,他似乎已经不再想管她,就要转身往外走。然而他的手臂却突然被身后的少女抓住了,“叔叔。”
少女温婉的声音传来,是熟悉的音调,与刚才她那声宋先生完全不同。
宋予深的步伐蓦然顿住了,即使他刚才的确怀疑少女的身份,也从她隐约的慌乱里猜到了她的身份,可此刻她自己承认,他还是有一瞬间的震惊。如果不是他的记忆力极好,觉得少女的容貌、身形和记忆里的少女有三四分相似,他恐怕都不会怀疑她,她的伪装太过于完美。
见宋予深没说话,少女似乎有些急了,“叔叔,我错了,我不该跟踪你,更不应该因为好奇跟到了这里来。”
只是好奇?
宋予深回头,少女的面具已经被她自己摘了,她的面容与他记忆中的模样也基本没有相似之处。他这个侄女一向在他的意料之外,此刻见着她这般模样,他也并不怎么震惊。
就即使是现在,她面上其实也没多少惊慌失措,语气也是平稳的。似乎从开始到现在,除却他第一次叫她阿笙那次她有些许的慌乱之外,她都是冷静的。
而他最欣赏的,也就是她这份超脱常人的冷静理智以及她平时很少娱乐、大多数时间在提升自我的克制自持。贪婪且纵欲是本性,但人之所以成为人,是因为能够克制这种本性。显然,应如笙是其中的佼佼者。
他也并没有追问她来这里的原因,而是询问似地道,“既然知道自己做错了,知道回去的时候该怎么说吗?”
“知道。我今天都在学校学习。”应如笙仰头看向他,“叔叔,这样可以吗?”
少女的性格是沉稳的,但此刻她穿着的黑色短裙不过刚及修长秀美的大腿,上半身也是半吊带的款式,弧度优美的锁骨和瘦消白皙的肩头便露了出来,极黑极白给人视觉上的冲撞,加之少女身上本身的那种稚嫩,便揉杂出他从不曾见过的清纯又勾人。
这样的她又专注地仰头看着他,他的身影便倒影在她清澈的眸子里,仿佛占据了她的全世界。
宋予深眉心微蹙,优雅又迅速地解开西装外套为应如笙披上,“当然可以。我知道你一向很乖,这次应该也不会让叔叔失望。但是阿笙,”
他话音一转,目光紧紧锁在她眼里,“我相信你一定说到做到的理由在哪里呢?”
他从来不喜欢无凭无据地相信一个人。这句话的最后三个字里包括所有人。
更何况少女刚才应该至少是听见了那一句话的。话的内容不算多,也没有尤其会让她起疑心的,但是她的生母毕竟是宋越的妻子,如果她不管有没有怀疑什么,只要她一旦回去告诉了宋越,到时候多疑的宋越查起来,虽然不一定会发现他,但是会给他带来麻烦是一定的。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