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此刻他却觉得似乎有什么脱离了他的掌控。
以少女现在的模样,纵然是他假装欺骗自己,也没办法说服自己她对温言梵不是爱。
她爱温言梵。
七年前死于车祸的温言梵。
宋予深眉目一沉。
同一时间,少女细碎的哭声穿透雨幕钻入他耳里,声声都像是催人性命的毒药,勾缠在宋予深心里。
他盯着白裙染上污垢,犹如跌落尘埃的少女,往常平静儒雅的面色此刻在雾蒙蒙的雨里骇然得可怕,镜片后的目光更像是能吞噬一切的黑芒,深暗不见底。
而也就是在宋予深立在花枝蔓延的栏杆后,看着少女试探着抬手要抚上黑白照片,正要走出去时,栅栏外便又有了细碎的声响。
一个面容看起来不算特别苍老,却是满头花白的中年妇人走进了陵墓。
因为宋予深站得隐蔽,再加上妇人似乎本身也是心神不宁,便根本没有注意到宋予深。她注意到的是跌坐在温言梵墓前的白裙少女。
“如笙?”妇人似乎有些不确定。
毕竟自从四年前那次清明之后,她来为言梵扫墓从没看见过她,她还以为她已经不会再来了,可没想到四年后,她却又出现在了言梵的墓前。
应如笙虽然有些恍惚,可这么清晰的声音,她还是听得见的。
她暂时忽略了刚才因为试探着触碰温言梵的照片心里升起的异样,转了目光,“阿姨?”
原身的记忆里有妇人的印象,面前这个看起来满头花白的妇人其实不过才四十多,她是温言梵的母亲。
但其实原身的记忆里,眼前这个妇人该是端庄典雅的模样,而不是现在这样的苍老。
她的心里狠狠抽了一下,脑海里本是凌乱且虚幻的影像似乎实化了几分,她竟然能够从其中看清温言梵的身影。
今天到底怎么回事?
应如笙越来越难以理解今天所发生的一切,似乎从她走进陵园开始,一切都开始不正常起来。
温夫人看着比之四年前明显长开了的少女却是心绪复杂。
说完全不责怪少女是假的,毕竟言梵如果不是因为想要为她买礼物,补偿高考最后一个月没有陪她的歉意,也根本不会在高考后就直接去商场取订下的礼物,如果不去商场,也许就不会在路上出车祸。
可她也明白,这不能怪少女,因为她从没让言梵为她做过什么,即使是高考最后一个月言梵没能经常陪在她身边,她也从没闹过,甚至是体贴地支持言梵为了高考好好学习。而高考后为她买礼物,这是言梵自愿的,和她没有一丝一毫的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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