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慕云殊听见他说:
“我就是你。”
耳畔像是有什么尖锐的声音划过了耳膜,那一刻,慕云殊一阵眩晕,忽然有些看不清眼前的这个少年的神情模样。
“很快,你就会明白的。”
少年像是捧着什么珍宝似的,将那只灯笼捧进自己的怀里。
他的话,意味不明。
少年的身影已经走远,慕云殊却立在那儿,久久未动。
他好像走入了一个迷局。
这幅画同之前的两幅画不一样。
慕云殊以为自己从来只是误入其中的看客,但现在看来,他却觉得,自己也好像成了这画里的棋子。
从慕云殊今天隐约瞥见那御撵里帝王的脸时,他就该察觉的。
当他跟随御撵,走入启新殿里,终于看清了那在御座上坐下来的帝王时,慕云殊就该察觉到什么的。
这个平漾苑,从一开始就带给他一种莫名的熟悉感。
这里的许多张脸,都似曾相识。
他甚至还想起来,自己曾经在创作这幅画的时候,就算是没有太多的资料可以让他真实地去还原这一座早已在魏都城破时,就已经被连天大火烧得精光的皇家别苑,但这也还是没有成为他创作这幅画的障碍。
甚至于那时,他在创作这幅图时,几乎是一气呵成,行云流水。
这座别苑该是什么样子?当他提笔时,便已经有了一个大致的轮廓,理所当然地浮现在他的脑海里。
而在这幅画里,在他今天踏进启新殿中,望见帝王的脸时,他更没有办法解释自己所见到的这一切,这背后究竟藏着怎样的秘密。
毕竟,御座上那人的脸,几乎与他的父亲——慕羡礼一模一样。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云殊……大人?”
正当慕云殊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的时候,他却忽然听见了一抹熟悉的柔软嗓音。
他下意识地一抬头,便正好看见了月洞门那边的女孩儿。
她撑着一把纸伞,在两旁昏暗的灯火映照下,那张面容不甚清晰。
她似乎是有些不大确定,抬步走过来时,又将他上下打量了一番。
这并非是一个十一二的少年该有的身形。
“你怎么在这儿?”逐星确定是他,站在他面前时,便踮脚想要替他撑伞。
可见他肩头未曾沾染半点雪痕水色,便又讪讪地收了手。
任凭这里再多的风雪,也始终不会在他身上留下任何痕迹,就好像,他从来都不属于这里。
逐星也不知道自己究竟为什么会这么想。
胸口莫名有些发闷。
“逐星。”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