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仅十七,便已是天资过人,写诗作文不在话下,比之当时声名在外的那些个才子,亦不曾逊色半分。
便是在作画这一方面,也同样有着自己所擅长的巧技。
这或许也是当时的魏明宗为什么会将他视为知己的缘故。
因为他原本就是天资卓绝,极其优秀的。
但,
可惜的是,他拥有极好的容貌,身长八尺,挺拔如松,才情亦是万里挑一,却到底,是个宦官。
当时,多少文人士子曾这样私下慨叹过。
更何况他虽年少,可那对付人的手段可是半点都不温柔。
他是太子的爪牙,
时人常道,应卿沅其人是太子手底下的一条恶狼,若是谁敢动太子一根毫毛,他必能将其撕碎,连渣儿都不剩。
那都是许多年前的事情了。
从他身中苍颜之毒,容貌因此而损毁衰老后,他的性情比之从前,便更加阴鸷狠戾,从此鲜少再赋诗作文,倒是杀人居多。
唯有在魏明宗眼前,他才会耐心地同帝王赏画观文,收敛一切。
于是渐渐地,没有再记得,这个位极人臣的御前秉笔太监,当年也曾是多少人口中值得惋叹的英才。
多少人提起他,都再记不起当年他的容颜有多好看,自然也不会记得,他当年那些清波濯尘的风月往事。
他们只会记得他阴狠毒辣的手段,记得他老态龙钟,满眼浑浊的嘴脸。
他是令无数人胆寒的御前宠臣。
当年那位惊艳过魏都文坛的朗月般的少年,仿佛已经悄无声息的,死在了多少人装模作样的感叹里,跌进了尘埃里,埋在了黄土下。
或许就连他自己,都不会再记得曾经的他,曾那样活过了。
而这些,慕云殊也仅仅只是耳闻。
那时平漾苑里有禁宫里退下来的老太监,在慕云殊被他们关在房间里,饿了三天,又被他们杖刑后,他们吃醉酒,隔着一扇破败单薄的门窗,慕云殊听见了他们嘴里的那些有关于应琥的往事。
其中真真假假,也未可知。
若说当年的慕云殊是将信将疑,那么现在,当他亲眼见过应琥这张年轻面庞的时候,他便觉得,至少有一样,或许是真的。
“看来现在,我想要杀你,已经不是一件那么容易的事情了。”
应琥终于偏头,正眼瞧着那个提着一把长剑,站在那儿,神思看似冷静的年轻男人,他开口说话时,低哑的嗓音里是毫不掩饰的遗憾情绪。
慕云殊扯了一下唇角,没有说话,只是看向应琥时,他的眼底多了几分嘲弄。
“怎么样?再回到这儿,是不是觉得这里很亲切,很熟悉啊?”应琥站起来,解开了自己西装外套的纽扣,又转了转自己的手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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