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研究所的开始, 让试验品们冷静和消耗下来的方法往往是水刑。这是个很方便的选择,不会留下伤痕,抹消了她们的大部分精力,且便于取材。
许诺本以为是她懒得,况且身边有人使唤。后来发现, 她连河边都不去,洗澡会用很浅的盆子擦拭,就算用帕子把自己搓得全身通红也不接受浴缸。
许诺于是每每用水溅她,她就会忽然脸色一变,像是再目无人的傲慢漂亮女班长,坏孩子一个毛毛虫,也会给打回原型变成哭唧唧的女孩。
她的大喊大叫和神采飞扬都被藏到苍白的脸后,轻轻挡住脸一声“走开”甚至都失去了力度,显得忽得孱弱。
许诺满意了,就会把收回去,擦干倒掉盆里的水——转头这人又得意洋洋起来,颐指气使指点江山教训她。
……看起来她才是记吃不记打的那个吧?
同时她厌恶困制。睡觉要四仰八叉,一丁点东西放在她身上她都不自在,讨厌封闭的小环境,若是在角落被克住,她能惊跳起丈高。
许诺于是想起那只能动弹指头的束缚床。并且她拒绝针药连小感冒都每每去找治愈系的同伴……
还有很多……基本上上辈子她是什么样子,这辈子她就拒绝是什么样子。
不要温和,要嚣张跋扈;不要善良,要自私自利;甚至不要那一头上辈子在末世的情况下都不愿意碰的长发,一刀斩断成狗啃的短发。
这些都是出于恐惧的变化。
她和许诺不一样,许诺战胜了恐惧只留下恨的汁液,她却还在逃跑。
或许是相对比于已经麻木的许诺,她的死亡时间比较早,还有挣扎和惊惶的能力,被通通带到了这个世界。
许诺看她,如同看一个同一片泥沼里沦陷的后来人。她已经被同化成了尸体,而卫羚君还苦苦挣扎。
她一方面病态的畅快于卫羚君和自己一样受到了绝望的痛苦,另一方面看她如同长者或者前辈看着继任者,带着一点好笑和怜惜……毕竟她经历过的,许诺都经历地更深。
若是午夜梦回,她还能给这家伙提供一点建议。
别怕了,怕什么呢?没有用的。研究所的都是一群见惯了惊恐的没心的人,他们才不会理你的哭喊,到时候喉咙肿了,开刀更麻烦。
痛就痛吧,咬咬牙就过去了——再痛苦的东西,习惯了也就好了……
许诺想着,觉得自己实在分裂,忽然龇牙,笑了一下子,不知道是嘲讽什么。
……
当然,这一星半点的可怜和努力压制之下的恨意在卫羚君混不要脸地仍旧去勾搭王一云的时候还是散了,许诺痒痒,番几次想弄死这两个人。
每次她们调情,这半大不小的孩子就冲上去窜到间去,活像不让爸妈同房的熊孩子——问题是熊孩子是不知道占着妈妈多坑爹,许诺是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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