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问过他怕不怕,却并未在他脸上看见过一丁点惧怕,他不怕死,或者说他早已预料到自己的死亡。”
“他走的前一日还在念着一统,他太想看一眼天下合一国泰民安的一幕了。”
“你的崛起让京中官员不安,相继向他谏言防止你谋反,可他却说自己只要一统,至于天下至尊是谁他无所谓。”
“你谋反,带兵入京,闻人族亡国,你若此时撂下摊子不干南丘国必乱,他将死不瞑目。”
霍渊抱紧青玉罐,回想白岐的遗言,自己一日不入京他便一日不下,心如刀割。
当他躺在床上奄奄一息时,而自己却正在制定攻打京城的计划,当时的他该有多恨自己?多怨自己?他肯定很后悔当初救回他吧?
“他留了两句话给你。”闵荞突然说。
霍渊充斥着死气的眼睛终于有了波动,“他……”他说什么?恨意?痛骂?诅咒?
“第一句,皇位既然打下来了,再苦再累都得坐下去,那是你应得的殊荣,也是你的惩罚。”
“第二句,若不一统天下,纵然你死后也不与你黄泉相见。”
……
十一月初七,‘白裕安’登基称帝,改号为一单字‘岐’。
新皇登基大赦天下,王宗贵族未斩一人,甚至赦免了丰德皇帝闻人牧吉,世人皆道岐帝仁德。
皇宫大殿上,霍渊一身黑底织金皇袍坐在殿中台阶上,空荡荡的大殿静的仿佛一座死人墓,也冷的让人绝望。
闻人静推开大殿正门走了进来,盯向霍渊的眼中已无半分当年的依恋,有的只是讥讽和一丝怜悯。
“他助你诈死,帮你隐姓埋名进入军营,更是一路替你保驾护航,他担下了全部的重担,替你遮蔽了世间的黑暗,可你却负了他。”
“当年霍府一案的确是皇叔批下的,但霍府罪名是真,罪无可赦,依南丘律法当杀!”
闻人静的咄咄逼人让霍渊疲惫的闭上眼睛,“滚出去。”
“霍渊,虽然不愿意承认,但也许皇叔是真的有点喜欢你的,可你却踏碎了的真心,你就用你的后半生来忏悔吧!”
……
霍渊登基后,闻人余柏去了青岳,荀良回江湖,闻人静也带着夫君儿子和弟弟闻人牧吉离开了京城,只愿潇洒一生不愿再被皇家束缚。
白岐死后,闵荞留在京城也没什么意义了,一壶酒,一匹马回了医仙谷,看似潇洒无拘无束,其实只有他自己晓得,在他的心中因一个风华绝世的男人留下了一处填补不上的遗憾。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