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底下大家闺秀多的是,凭你的身份行头想找个好的又有何难?寻个好日子祖母半个茶宴,把那些好人家的女儿都给你请来,你慢慢的挑,这南方的不行,我们便回京,总能碰见中意的。”
白景润呆了半响,心头郁郁难平,又总觉得那倪唤云不是这般负心之人,想要找她问个清楚,随口应付了祖母几句,便出去了。
他找了倪唤云的照片一张,写了失单一封,亲自送去了同知那里,要他帮着发一封通缉令,要找到倪唤云,且拿了一万两银子要他做的神不知鬼不觉,以保全白家的颜面。
自己私下里又找了好几个有名的包探帮着寻找。
不出月余,便有了消息,说倪唤云重新在宝鼎丰挂牌应局,只不过这次做的是个清倌,只唱唱小曲,给客人们装几杆烟,旁的倒也和往常一样。
白景润听了,心头百感交集,头一次踌躇起来,想着若是把手伸到天津把她捉回来,少不得大动干戈一番,辱没的仍旧是白家的门楣,若是亲自去天津一趟,他心中又恨她薄情寡义,况且,她既然大费周折的逃了,便是不愿跟他,他就算去一趟把她找回来又有什么意思?想着想着,就想起他们两个的俏时光,心底终归是不忍,看着家中冷落的模样,他松了口,说不用拿人回来,也不用定她的罪名,之不许她再卖娼,这般说着,心底却又无端的疼了起来。
要一个妓女不再卖娼岂不是不要鱼儿喝水?
那不是断了她的活路吗?
白景润终究是个心软的,最后索性不去管她了,海阔天高的,任她去罢,只是心底到底存了几分念头,只因在气头上,并未下决心去寻她,病恹恹的在家歪着,不肯出门,日日只对着他们的从前唱和诗文的信纸发呆。
其实,当初倪唤云被赶回天津,白景润亦曾这般派人去寻过,只不过那时候倪唤云心中抑郁难受,又无半点活路可寻,只得依附着郑秋印过活,便让白景润真的以为倪唤云只是拿他当一个“瘟生”,让他替她赎了身,还了亏空,就把他一脚踢开,但是身上又有一种君子端方的温润和淡泊,不愿勉强她,遂放开了手没再惹她。
徐晚选择去宝鼎丰唱曲只是为了赚些银子做花销,并没有其他的意思,这样终究是来钱比别的地方快,而且只唱曲儿,不卖身,也算不得违背白太夫人的意思,没想到却歪打正着的,让白景润的心没有彻底凉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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