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道理。
信是能被替换的,或许是哪个仇恨艾沙的小妾或奴隶做的也说不定。
最糟的情形,也不过是时家发现了有人在向外传递讯息,拦截下了信鸽,借他之手,反将一军,铲除收信之人,却没能查到送信之人是谁。
那褚子陵心思细密,右手写一手漂亮的蝇头小楷,左手却能仿时停云潇洒行云的字迹,且从不以左手之字示人。而那时小公子的字听闻在望城是一绝,常有人临帖模仿,时停云又信赖他身边之人,想必是没有怀疑到褚子陵身上来,否则此等国贼,定会立时杀之,哪有继续留在身侧之理?
帕沙将羊皮地图慢慢卷好,绿色眼睛里闪着石头般的冷泽。
……退一万步说,褚子陵的意图与身份当真被时停云发现了,此番通风报信,意在调自己所部之兵去送死,也是烂棋一步。
他不会妄动,哪怕要送死,也是吴宜春去。
端看事态如何发展吧。
与此同时,在距扶绥五十里外的一处小城内。
池小池已先行来到此处安营。
奔波至此花了整整半日,一来便又安排了许多事务,如今池小池已困倦得狠了,不及回房,就在一间临时开辟出的、当做指挥所的府邸正厅,撑着脑袋睡着了。
褚子陵入室斟茶,看见李邺书坐在公子的下位,皱着眉头,手持一张地图,对着一张沙盘思考。
褚子陵把茶放下,问:“你在看什么?”
李邺书嘘了一声,确定他没有吵醒打盹的公子,才道:“小声些,公子累极了。”
褚子陵嘴角微微一撇。
当真是小厮眼界,小题大做,在军营之中,这等劳碌算得了什么?
他俯身欲看李邺书手中的地图。
李邺书却将地图敛起,一本正经道:“不可。这是公子交给我的。”
褚子陵意外地看着他:“公子允我参议军中之事,你忘了?”
李邺书仍捂着不给看:“公子说此事涉及机密,只让我一人参悟,不让我同外人说,也不叫我问外人。”
褚子陵逗他:“你看的不就是扶绥地图?此计是公子所设,我从旁协助,对我而言有何机密可言?再说,我又非是外人。”
没想到李邺书不吃他这套,护食地捂着地图绕到沙盘另一侧,认真道:“你怎样说,我也不会给你看的。我以前也从未过问过公子交给你的战策。”
褚子陵愣了半晌,回过神来后好气又好笑。
……他还真把自己当回事儿了?
李邺书的脚步声似是惊了上位之人,池小池醒过来,揉一揉眼睛,坦然地饮下了褚子陵刚刚端上的热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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