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清路是个笨蛋,他妈妈揍他的时候,他是绝对不会还手的。
天色渐渐暗下来,寒风也更加凛冽,幽暗沉闷的屋子里,林翠一边掉眼泪,一边给晏清路的手臂上药。
除了手臂外,他的后背和腿上也全都是被废弃电线抽出来的伤痕,有些甚至渗出了血液。
“小路,妈妈不是故意的,妈妈就是控制不了自己……”林翠颤抖着手,语气里悲恸懊悔。
晏清路低垂着脸,也不知道有没有听进去。
这样的场景发生过太多次了,他都已经有些麻木了。
他跟他妈妈相依为命这么多年,他知道她是爱他的,她情绪好的时候,对他也很好,她不是个合格的妈妈,她更多的时候是像个姐姐,像个朋友一样和他相处。
可是她情绪失控的时候,却像变了一个人一样,将他当成了仇人一般。
林翠的声音一直不断,晏清路觉得心下多了一抹烦躁,他忽然握住她颤着的手,将她缓缓推开,然后起身往外走。
“小路,你要去哪儿?”林翠红着眼睛追上去。
但是晏清路却猛地甩上了门,低说了一句,“别跟着我。”
这是晏清路第一次对她甩脸色,也是第一次对她用这样冰冷的语气说话。
所以林翠愣住了,呆呆站在原地,好半晌,她跌坐在了冰冷的地面上,然后捂着脸低泣。
晏清路连外套都没穿,走到路上时,寒风往单薄的毛衣里钻,像一把把刀子割在身上,很快就让他失去了痛的知觉。
“嘎嘎嘎……”鸭子的叫声,让晏清路的脚步停了下来。
他停下脚步,僵硬地转过身。
宛童正朝着他小跑过来,大黄在她身侧,愉快地和她赛跑,身后还跟着一群嘎嘎叫着的鸭子。
“晏清路。”
宛童才在他面前站定,就被他一把拉进了怀里。
“你穿得太少了。”宛童感觉自己像是被一块冰抱着,说话都打了颤。
事实上,她自己在附近转了一个多小时,也已经冷得耳朵都要掉了。
晏清路贴着她冰冷的耳朵,用脸颊去给她暖了暖,低声问,“在这里多久了?”
宛童有些脸红,吞吞吐吐说了句,“就……就一会儿……我路过的。”
晏清路无声扬了扬唇,也不戳穿她。
因为你相隔得近,宛童闻到了他身上一股药水的味道,她连忙将他推开,“你是不是受伤了?”
这么一看,他下巴往上的地方又一道五公分长的红色印子,也不知道是什么抽出来的,撸起的袖子,也露出了他手臂上好几道渗血的痕迹!
宛童看得触目惊心,眼眶瞬间就红了,死死握着他没有温度的手,“晏清路,你跟我回家,我家有药。”
晏清路呆呆看了她几秒中,指腹轻颤,摸了一下她湿润的眼角,随后咧开嘴角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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