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娘的!”
钱良才重重地锤了一下身边的桌子。
狗娘养的柔然人,早不来晚不来,偏偏在他刚接手凤安的时候来。
他已经允诺了萧俨,今年之内,必助他拿下凤安,以此城作辖,打压萧韫。
本来一切都进行得好好的,偏偏临了了他柔然要来插上一脚!
这下,他先前的计划全都被打乱了。更别说,要是没能守住凤安,萧韫第一个不放过他。
到那时,他苦心经营了一年的大好场面就全泡汤了!
这叫他如何甘心?
钱良才越想越慌,冲着那小兵急声道:“快,快去把徐先生请来,共商退敌之策!”
那小兵有些奇怪。
柔然入侵,将军要商讨退敌之策,不去找另外几位将军,反而找劳什子徐先生,这是何道理?
眼看都火烧眉毛了,那徐先生不过一介文弱书生,还能抵挡过柔然的千军万马不成?
但小兵不敢质疑,只能领命而去。
半个时辰后。
徐仲年来到钱良才的书房,听他说明情况,捻着胡须垂眸细细思索。
钱良才一脸焦躁地在屋子里来回踱步:“先生,眼下柔然来犯,我们该如何是好?”
“将军莫慌。”徐仲年沉稳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
“你叫我如何不慌!”钱良才陡然提高了声音,“去年一战,柔然和中原已经结下死仇。这次那哈赤来势汹汹,又联合了鲜卑,兵力更胜从前。眼下萧韫又不在北境……”
他越想越心慌:“不行,我得赶紧派人去辰阳和昌陵送信!”
他自顾自地点头:“对,对,现下北境守军早已今非昔比,就算是哈赤来了,轻易也奈何不得!”
说着,便要去拿纸笔。
钱良才从军近十载,如今年近不惑,虽算不上身经百战,但身为将领最基本的素质还是有的。
敌军来犯,在战场上本是寻常,原也不值当他如此慌乱,可一来,柔然这些年凶名在外,将好些中原将军都打怕了打怂了,眼看着要独自抗击领兵柔然,他实在心有惴惴。
这二来嘛,他这段时间做的这些事儿,说是卖主求荣也不夸张。柔然偏偏在这个时候来犯,竟让他有种他做的一切都大白于天下的错觉。
重重压力之下,他竟直接吓得慌了神。
却不料,徐仲年上前止住他的动作:“将军不可。”
钱良才愣了:“先生?”
徐仲年露出一抹高深莫测的笑:“将军,祸兮福之所倚,此时柔然来犯,对我们未必不是一件好事。您不仅不能往其他两城送信,反而得把消息拦下来,尽可能拖延他们得到消息的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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