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是怎么了?”
大脑一片昏沉,林洛洛只能透过紧闭的眼皮感知着外界刺目的白光,不知过了多久,白光渐渐消退,所有感官慢慢地回到了她的身上,但林洛洛却恨不得重新回到那种无感无欲,空白迷茫的状态。
身上仿佛有亿万把小刀切割着肌肤,火辣辣的疼痛让林洛洛颤抖了许久的眼皮终于在一瞬间睁开!
视野中辽阔无际的白茫茫雪原顿时刺痛了她的眼睛,凛冽的寒风裹挟着坚硬的雪粒拍打在她的身上、脸颊,林洛洛终于明白了先前的刺痛是从何而来。
这是一片一望无际的雪原,一轮太阳低低地垂在天空上,一半身躯隐藏在厚重的云里,天空和大地分不清边界,只有刺目的反射光和砭骨的寒冷提醒着她这一切不是梦,是现实。
从眼前震撼的景色中反应过来后,林洛洛才发现她的脑袋一直在抽痛,低头看去,她赤身裸体,站在一块绘刻着晦涩抽象符号的巨型圆石中央。
林洛洛走到巨大石头的边缘,往下一看,石头一阶一阶地往下沉落,每一阶都有半米高,边角是完美的弧线,形成一圈圈完美的巨型立体同心圆。越往下眺望,台阶上的人体越多,台阶渐渐被多年积累的冰雪所掩盖,无数尸体连同着石阶上干涸的大量血迹也被如沙子般堆积的雪粒所包裹,显得难以分辨,只剩下一片纯洁的白色。
林洛洛瞬间意识到这是一座拔地而起不知多高,无比巨大的祭坛!
“我不是在公寓里睡觉吗?”林洛洛心中冒出一个荒诞的想法:“难道我穿越了?”
她平时不是没读过穿越小说,不过她清楚那只是一种幻想,只能作为消遣。但林洛洛现在无比清楚这个看似荒诞的解释很可能就是真相。她猛地敲了敲自己的脑壳,变得无比后悔:“早知道有这一天,不论怎样我都要去学贝爷的技能。这下我可把我自己害惨了!”
高空的罡风和低温提醒着林洛洛她再不做些什么,就会被活生生地冻死在这个祭坛上。从出现在这个诡异的世界到刚刚查探祭坛,已经过了接近三分钟,而林洛洛的脚板和小腿正在渐渐失去痛觉,这是二级冻伤的预兆。
林洛洛搓着手心,僵硬地从祭坛顶部平台往下爬。站在下方一轮巨大台阶上,林洛洛发现不远处有一具尸体。那具尸体与祭坛下端的尸体不同,仿佛几乎没有受过冰雪罡风的侵袭,只有低温将尸体冻得干燥和硬邦邦。
林洛洛一喜,踩着粗糙石面上暗沉的血迹来到了尸体前面。她犹豫了片刻后将尸体从趴着翻到了正面,发现尸体是一名年轻的男子,身上伤痕累累但头颈微微仰起,湛蓝色的眼珠大张,仿佛临时前最后一刻依旧对祭坛顶端的什么东西念念不忘。
林洛洛努力忽视男子狰狞的面庞,开始扒他的衣服。
出乎林洛洛的意料,在精良华丽的盔甲和锁子甲底下,尸体的衣服显得干燥而柔软。这样的状态根本不可能出现在冰天雪地中的尸体上,那可是衣物坚硬如石头,与人体牢牢粘在一起的状态,除非在她意识苏醒前,这个祭坛顶端一直被某种神秘的屏障笼罩着,隔绝了风雪,只有低温保持着尸体不腐烂。
林洛洛揉着僵硬的手脚,一件一件地把衣物往身上套。轻薄但保暖性极好的毛绒终于给她的身体恢复了几分感觉。她沉思片刻,放弃了那身不合体的盔甲,将紧致贴身的锁子甲又套在了衣物上,用皮绳扎紧小腿使过大的皮靴不至于脱落,随后费力地将一柄银色短剑从尸体手中抽出,插在了腰间。
祭坛前方是无际而死寂的雪原,后方不远处则出现了一大片黑色的森林。林洛洛握紧腰间的短剑,一步步爬下无比高大的祭坛,走向了森林,只有在那里她才有可能找到活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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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银王国,凛冬郡,北部,黑森林。
洛夫提着马灯,小心翼翼地在黑森林中寻找雪蘑菇。尽管这是白天,但密不透光的林间永远都像黑夜。洛夫在两年前刚到边陲时就被震惊了一把,他和雷诺都无法想象树木需要多么厚重的枝丫才能产生这样的效果。
三天前,狼牙冒险团再次穿过长墙,迈入了这片暗秘之地。这里有凶残的邪兽,有诡异的大雾,有传说中的白鬼但伴随危险的是等价的机遇:邪兽产出的魔晶,隐藏在森林内部的珍贵植物这些无不是在王国内被炒到天价,可遇不可求的宝物,只要干成一笔,利润就足以让一个普通人一辈子丰衣足食,滋润地过活。
在长达十一天的冬舌日中,邪魔妖物将退缩到黑森林的最北端,这段时间也是一年中黑森林危险程度最低的时期。狼牙冒险团趁着冬舌日探入森林深处,是为了寻找一种极为珍惜的宝物——雪蘑菇。
洛夫持着马灯,在如一堵墙般粗壮的树根边缘寻找雪蘑菇的踪迹,突然,他发现马灯明亮的光芒使得远处产生了微弱的一抹银色反射,洛夫心中一紧,朝不远处同样在低头寻找雪蘑菇的雷诺打了个手势,无声地缓慢贴近那处反射点。
“操!这是什么!”当洛夫贴的足够近,终于看清眼前的事物时忍不住爆出一句粗口。树根处躺着一具不知死活的人体,周边散落着大大小小失去光泽的雪蘑菇。洛夫忍不住狠狠地抽打那个人一顿,真是暴殄天物!采摘雪蘑菇需要特殊的方法,否则雪蘑菇就和普通的蘑菇没什么两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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