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澜冲完澡脑子清醒了不少,他没有再厚着脸皮跟魏九歌要干净的衣服穿,洗完之后又套上了自己那身脏兮兮的工装服。
推开浴室的门之前,贺澜下意识地将手伸进口袋,紧紧握住了那个宝蓝色的丝绒小盒子,幸好,还在。
这个小盒子从很早之前贺澜就开始随身携带,他只是不想错过任何一个送出去的机会。可眼下看来,要想送出这个小盒子可能真的遥遥无期了。
贺澜从浴室出来的时候,没有吹头发,头发湿哒哒地滴着水,看上去有些狼狈。
魏九歌余光瞥见他出来了,眼皮都没有抬一下,依旧安安静静地坐在沙发上看书,旁边放着一杯普洱茶,左边耳朵里塞着个小巧的蓝牙耳机。
看上去悠闲自得,独自欢喜。
好像他就是个无关紧要的人,没了他魏九歌比以前过得更好了。
贺澜见魏九歌迟迟不抬头,小心翼翼地走过去,从茶几上拿起了一盒解暑的药,说:“这个药……我带走可以吗?”
魏九歌依旧没有看他,视线一直停留在书的第一行,隔了几秒,他才不紧不慢地说:“随便。”
贺澜的眼睛悄悄亮了亮,将那一盒药宝贝地塞进了另一个口袋里。不穿西装还真是方便啊,口袋可以最大化地利用了。
“灵儿,我走了。”贺澜慢吞吞地往门口挪步。
魏九歌点了点头,依旧没有抬头看他,这副冷冰冰的样子恨不能离他越远越好。
贺澜欲言又止地动了动嘴唇,在推门离开的最后一刻,他还是不甘心地问道:“灵儿,你当真这样判我死刑吗?你……真的对我一点感觉都没了吗?”
魏九歌闻言,终于抬起了眼帘。
他缓缓合上书,直视着贺澜的眼睛,一字一句道:“没了,都耗尽了。”
短短几个字,如同一把巨锤砸在了贺澜的胸口,让他心痛得仿佛要窒息,痛得一句话也说不出口了。
最后,贺澜只是朝他扯了扯嘴角,眼角隐隐闪过一丝银色的微光,像只丧家犬似的狼狈逃离了。
魏九歌看着贺澜仓皇离去的背影,心脏好像被什么东西揪住了一样。
这种感觉令他烦躁,他恨自己不争气,可贺澜毕竟是他爱了十几年的人,所有年少青春的美好与不美好,都倾注在了他一人身上。
他有些气愤地把书丢到了茶几上,整个人四脚朝天地躺在宽大的沙发上看着天花板放空,脑子里嗡嗡作响,一团乱麻。
说好了要放弃,可又看不得他难受。
魏九歌,你疯了。
贺澜曾经怎么对待你的,你这么快就忘记了?好好活着,不要犯贱了。
远离贺澜,远离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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