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观察着面前的女人,这是一个年轻的女人,虽已经将近不惑之年,无论是会从样貌和气质上都可以感觉得出年轻的气质,就好像是与生俱来的本性,畏惧烦恼所以把所有的烦恼抛弃,丢给其他人,身上带着无拘无束的年轻感。
但却是他厌恶的感觉。
因为面前这个女人是个女人却不是一个好母亲,她曾经伤害了自己这么可爱的孩子,并且‘畏罪潜逃’。
他还能这么冷静没有把她赶出去真的是因为他脾气好。
周蕊听出陆尉声音里头有些不悦的声音,她自知自己的错误实在是没有什么底气去要求:“我知道我不是一个好母亲,我伤害了两个孩子,我也知道我不应该出现,我也没有任何资格去弥补对他们的伤害。我今天就是想请求你一件事情,就让我负责澄澄的画展好吗?我没有其他的要求,我也可以不出现,但是我真的很想很想再帮澄澄策划多一次画展。”
“你凭什么觉得我会答应你?”
“我很喜欢画画,但因为我不会画画性格又特别执拗,在这里钻牛角尖太久,以至于让自己陷入了可笑的幻想中。跟孩子的爸爸结婚后我一度觉得是他害得我不会画画,所以在我病发后做了很多极端的事情。”周蕊低头看着手腕处的烫伤:“我有双向情感障碍,情绪每天都处于狂躁和抑郁的边界,只能通过药物去控制我的情绪,我自己都不知道我什么时候会爆发,油画就是导致我情绪极其不稳定的绝对因素。”
“当年是你差点伤害了澄澄,虽然他失去记忆但是他不会忘记身体上曾经受到过的伤害,有很长时间他分不清楚蓝绿色,医生说了是因为潜意识里受到的刺激让他在某些时刻会引发绿视。”
周蕊放在双腿上的手紧紧握着,她看着陆尉的眼神尽是愧疚:“我知道是我的错,所以我不敢在他们的面前出现,我只能悄悄的看着他们。澄澄之前在法国的画展也是我负责的,我想说能用这种方式靠近也好,至少我也在孩子的世界里出现过,所以我真的特别想再一次参与澄澄的画展策划,我不会告诉他我的身份的,就让我做一个陌生人,就这一次好吗?”
兴许是周蕊身上不稳定的情绪波动被陆尉感觉到,他沉默了许久都没有说话。
周蕊对这样的沉默有些许不安,她小心翼翼的看着陆尉。
陆尉对上周蕊的眼睛,恍然间他似乎看到夏星澄,那家伙求人的时候也是这样小心翼翼又有点可怜的眼神,默默将视线转移开,他垂眸看着手中的印石:
“我说句不好听的,有些事情发生便发生了,伤害不会随着时间消失的,更怕的是二次伤害,所以我不会让你出现在澄澄的面前。不是我不让你见他,我只是在杜绝一切会让他痛苦的因素,他好不容易放下,我只希望他可以快乐,你自己应该也清楚。”
周蕊眸光微闪,眼底露出几分难过:“我知道。”
“机会我可以给你,但你不能出现在澄澄面前,我知道当年他的画展就是你负责的,他见过你对吧,我奉劝你不要再抱着侥幸心理去见澄澄。”
周蕊听着陆尉的话突然觉得很感激,至少没有不让她参与,她现在就是想能够再看看孩子就好,不祈求能够让他们知道自己的存在。
“我知道的,真的很谢谢你,我不会出现在他们面前的,我这个不称职的妈妈……就当做死了吧。”
陆尉见面前的女人眼含着泪也没有心软:“现在才后悔一切都于事无补,你也没必要如此。”
“我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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