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汉不吃眼前亏,陈氏一边催促着车夫快走一边默默地想,这么个丫头片子,总有办法治,没必要非得混到天黑。
“怎么?”赵全福瞪着自己媳妇,一副有火没地方撒的模样:“你就这么被她吓回来了?惫懒婆娘!掐个架都掐不明白,连个丫头片子都治不了。废物!”
被钱浅一顿好打的陈氏气也不顺,她张了张嘴想要回嘴,但最终还是忍下了。陈氏虽然是个泼辣人,但她一个再嫁寡妇,本身就不受赵金水和王氏的待见,在赵家最大的依仗就是赵全福,对于赵全福的顺从已经成了她的习惯,被赵全福怒骂两句,她也只能忍着。
陈氏闷不做声,气不顺的赵全福更是气不打一处来,他躺在牛车上不住嘴的骂,声音越来越高,终于吓得身边的小娃娃哇的一声哭了起来。
“养活你有什么用!”听见孩子哭了,赵全福更是怒火上头:“连个儿子都养不下来,只会生赔钱货!”
陈氏的脸都气青了,配上她乱糟糟的头发和被钱浅抓花的脸,看起来像个女鬼似的,她双手紧紧攥住,憋了很久才低声说了一句:“天晚了,犯不上这会儿功夫跟她较劲。那小蹄子力气倒大,我们做什么吃这个眼前亏,改日在村里碰见她再算账也不迟。”
牛车走远了,钱浅拍了拍手,拎起自己放在地上的包裹和木桶,接着往家走。陈氏这么容易就被她吓跑了她也是没想到,跑了也好,耽误了这么久的功夫,天都快黑了。
因为在路上打架耽搁久了,因此钱浅回到坡上荒屋的时候,太阳已经落山,天边只剩下些许晚霞透着微光,天色已经很暗了。
钱浅这个穷鬼的家里当然不会有油灯这样值钱的家当,因此在黑乎乎的屋子里,看人影都模糊,薛平贵独自一人摸黑默默地躺在床上,看起来颇为凄凉的样子。
“抱歉,路上耽搁了。”钱浅推门进屋,先走到边摸了摸她早上放在炕沿的水碗:“需要扶你上茅房吗?”
“我自己去过了。”薛平贵摇摇头,他养了几天了,伤口已经开始愈合,又不是像之前一样行动困难,任何动作都会扯开伤口。
“饿了吧?”钱浅点点头,放下水碗拎起被她放在门边的木桶,一边走一边唠叨:“能再等等吗?我先去挑水,回来之后就做饭。”
“哎,”薛平贵急忙喊住钱浅:“你别去,天已经暗了,路不好走,哪有人这时候去挑水的,小心摔伤。”
“放心吧。”钱浅拎着水桶,头也不回的冲身后挥挥手:“我没问题,你在家等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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