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十安想想也是,不如早去早回,把公司的工作安排了一下,第二天就搭乘最早的一班飞机去了N市。
其实这趟出差许十安也带了点私心,直播的订单马上要出大货了,他去趟工厂也好,跟那边的负责人见见面,各方面盯紧一些,也好不出岔子。
许十安一方面要应付海关的新领导,一方面要督促工厂赶紧出样品,还要时不时分出精力关心一下童彦。许十安晚上应酬多,回到酒店都比较晚,于是尽量选择中午给童彦打电话。每次通话童彦都要过好久才接,声音黏糊糊的,好像刚睡醒一样。许十安以为他思念亲人,晚上睡不踏实,早上也就不愿意起床。直到后来几次他打电话,童彦迷迷瞪瞪地答非所问,许十安才觉得有些不太对劲,他不能继续在N市耽搁了,迅速结束了这边的工作回到北京。
一下飞机,许十安就直奔童彦奶奶家,咣咣砸了半天门都没人来开。他掏出电话正要打给童彦,大门忽然开了,一股刺鼻的酒味扑面而来。
童彦蓬头垢面地站在门口,在看见他的那一瞬,先是楞了一下,过了几秒才反应过来门口站的是谁,然后如临大敌一般就要去关门。
许十安迅速伸出一条腿抵住房门,童彦哪有力气,他不费吹灰之力就挤了进去。
童彦见房门失守,转身就要往屋里跑,怎耐他两条腿软得跟两根面条一样,没走几步就把自己绊倒在地上。
许十安追进屋里,房间里一片狼藉,空酒瓶和易拉罐滚得满地都是。再看童彦,因为摔了一跤,正倒在地上捂着膝盖嘶嘶吸气。
他这才走了几天,童彦就把自己折腾成这副鬼样子!许十安看见童彦醉生梦死的样子就气不打一处来,他蹲到地上,扶起龇牙咧嘴的童彦问:“你又喝酒了?赵阿姨呢,赵阿姨怎么不在了?”
童彦的眼神飘忽不定,张嘴就是一口酒气:“我让她回家了。”童彦眼眶发青,眼珠也不复明亮,像老房子里挂了多年的灯泡,积了乌突突的一层灰。
许十安看着他这幅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简直想动手把他暴揍一顿,他揪着童彦的衣领问:“那周沫呢,周沫也不管你吗?”
听到周沫的名字,童彦涣散的目光终于聚拢在一起,他得意洋洋地说:“周沫就是个大笨蛋,他每天下班的时候来看我,那个时候我可清醒了,等他一走,我就把藏起来的酒拿出来,我能喝一宿。喝着喝着奶奶就回来了,她还跟我一起喝呢,你可千万不能告诉周沫啊,这是咱们俩的小秘密!来,干杯!”说完就去够离自己最近的酒瓶。
许十安一把夺过他的酒瓶,去阳台找了个没用的纸箱,把屋里看得见的瓶瓶罐罐全都丢了进去。
童彦听见酒瓶撞击的声音,一下扑了过来,抱住纸箱对他嚷:“你干嘛?不许扔我的酒!没有酒我就找不到奶奶了,我会迷路的!”
许十安没想到过了这么久,童彦还没认清事实,对他吼道:“你到底要我说多少遍才能明白,奶奶已经去世了!”
童彦哪听得进去,捞出一瓶酒就往嘴里灌,许十安一把从他手里夺过酒瓶,甩手就扔到了墙角。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