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在他雪白的背后,却只见一道道交错的伤疤。
那些伤布满了他的身后,有的地方还在流脓,有的地方结了痂,看上去十分狰狞丑陋。
这些由弱水侵蚀而造成的伤口十分难以痊愈,有的伤口是一年前的,但是如今去也没有痊愈。
用清水简单的清洗过后,穹天给自己缠上了纱布,处理完了伤口之后,他微微依靠着石壁,而后阖上双目。
江梓念跟着穹天的这几日,未曾听到他开口说一句话。
就是在睡觉之时,他面上的神色亦不是很安稳。
他有时在梦中会低声呼唤着什么,江梓念靠近了一听才知道,他叫的是“东阳”。
外头的日头渐渐升了起来。
穿透崖底弥漫的黑雾,最终透过那黑雾的一些便洒在崖底焦黑的土地上。
这或许是这崖底一天中唯一的一次可以见到太阳的时候。
外头的薄雾渐渐变淡,似是要散开似的。
一直遮掩住穹天大半边脸的阴影亦渐渐散去,光慢慢渡过他的下颔。
江梓念便在一旁看着那光一点点遮掩住他的脸,他脸上阴影一点点退散。
如此,日月轮转。
穹天在这空无一人的崖底挨过了三年。
这崖底空无一人。
四面所闻不过是呼啸的风声,或是哗哗而过的水声。
其中的孤寂实在难以言喻。
而他日日忍受着瘴气的侵蚀,不顾生死一遍遍去弱水之下寻找他,亦是有三年了。
江梓念伸手,光影交错在穹天的脸上,他不禁想要碰一碰他俊美面上那几道刺眼的伤疤。
崖底只有他一人。
他日日在这里这黑土、弱水相伴,与风声水声相伴,何等艰难孤寂。
他这般做
这般想要找到他是为了什么呢?
江梓念的手轻轻触上了面上的那道疤痕。
出乎他的意料,这一次,江梓念竟真的触碰到了他。
清晨之时,他面上还是有些微凉的。
江梓念的手划过那几道疤,轻轻触上了他的眼睛。
那日,他为他流下那滴泪,又是因为什么呢?
想起那滴眼泪,江梓念心中竟是微微有些泛起酸涩。
这人竟在他跳崖之后在这弱水之畔、瘴气丛生之地寻找了他三年。
忽而间,似是察觉到了什么,在他触上穹天眼睛时候,只见穹天竟微微睁开了眼眸。
他睫羽轻颤,眼眸中潋滟着些许金色的微光。
那一刻,穹天对上了他的双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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