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方汇聚,等过了这个年,恐怕凌朝的天就要变了。
皇上驾到
依旧是由太极殿掌事太监尖利的嗓音拉开了年宴的序幕,但与上次不同的是,这次殿内只有与原主有血缘的宗亲在场,因为没有后妃子嗣,最高处的首位旁便只留了一个属于赵崇的位置。
既是亲族相聚,一向爱对林果打感情牌的凌锐自然也在此列,对方坐在宗亲一侧最左边的首位,隐隐有一种众星捧月的威严架势。
看来又是一顿让人胃疼的晚饭,仪态优雅地落座,林果挥手宣布开宴,同时不忘吩咐喜顺将早就准备好的福菜快马加鞭出宫赐予各路重臣。
这皇帝的角色当得倒是越来越像样了,饮尽杯中没什么滋味的清酒,赵崇扬了扬眉梢,却也没再多作什么妖。
今时不同往日,比起最初爱看青年哭泣的恶趣味,赵崇现在反倒更希望对方能对他真心实意的笑一个。
那几个月来屈指可数的笑容,不知在何时成了赵崇心头一份挥之不去的执念。
年宴结束后陛下有兴趣和本王赏个景吗
宴会无聊,除了听下面人或隐晦或直白的商业互吹,林果几乎找不到什么有趣的娱乐活动,正当他考虑着是不是要教坊司的人来跳个舞时,林果却突然听到了赵崇的邀约。
本王叫人在清晏殿准备了烟花,对上青年疑惑的双眼,赵崇笑得一脸张扬,跟这些个老古董过节有什么意思,倒不如和本王在一起来得痛快。
好啊。点了点头,青年不假思索地同意,朕就陪皇叔去看这一次烟花。
没想到对方这次居然答应得如此痛快,赵崇一楞,随后把之前准备好的威逼利诱统统都咽回了肚子。
可不知怎地,看着青年安静进食的侧脸,他总有一种快要失去对方的侧脸。
心头有不安翻涌,以至于赵崇在拉着对方步行回宫的时候,不自觉地加重了手上的力道。
皇叔心情不好吗披着浅色的大氅走在男人身侧,青年的脸也被颈旁一圈毛绒绒的领子衬得柔和了几分,你弄痛朕了。
宫人们由喜顺喜德带头远远地缀在身后,赵崇单手提着暖色的宫灯,后知后觉地松开了对方的手腕。
这场雪下了整整一天,直到现在也还有零零星星的雪花从空中飘落,寒夜寂静,宫道上的积雪还未完全清理干净,一脚踩上去,甚至还能听到咯吱咯吱的轻响。
朕的母妃说过,这夜里的皇宫就像是一座死气沉沉的坟场,揉了揉自己的手腕,青年望着周围张灯结彩却仍没什么人气的殿宇轻声道,无论白日里多么热闹,一到晚上,你能听到的便只有那些呜咽的风声。
毕竟历朝历代丢在这宫中的人命,并不比打一场仗少上多少,灯芒摇晃,将两人在映在宫墙上的影子拉得极长,将视线从那两团漆黑且交织在一起的影子上移开,赵崇开口道,疑心生暗鬼,住在这宫里的人,又有哪个能真正睡得安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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