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冷静下来,她也知道自己太过心急了,独孤启才进入司天阁,现在让他毒杀滕罗实在有点不合时宜。
阮茗筝握着独孤启的手让他坐下,平复气息之后慢慢说道:是娘太过心急,是娘不该逼你,娘也只是想要我们早点脱离这种境况。
娘,我知道,我会努力的,你不用想太多,我一定会带着我们一起回去的。
阮茗筝低垂着眼帘摇摇头,阿启,娘不逼你现在动手,娘只问你,将来有机会,你会不会下手。
独孤启怔了一下,阮茗筝的执念之深出乎他所料,他抽了抽手,可他的手被阮茗筝抓得死紧,根本拔不出来,独孤启偏过头,不敢与她对视。
寝殿陷入可怕的沉默,他们之间的仿佛有一条锁链,而现在,这条锁链上出现了裂痕。
我会。独孤启说出这句话,声音小得几乎听不见。
阮茗筝的眼神暗了暗,透出浓重的失望,她放开了手,微微笑着摸了摸独孤启的脑袋,罢了,明天就是祭祀了,你今晚也要回去,我们就好好说说话,不谈这些事了。
独孤启点点头,心里一块大石头落了地。
在世安宫里只呆了四个时辰,独孤启趁着天没黑赶回了司天阁,陶慕嘉难得的加班了,还在天阁准备明日祭祀的东西,独孤启路过天阁,抬头看那亮着灯的第八层,之前一直郁结的心绪开朗了些,他勾勾嘴角,穿过院墙往鼎阁去。
秋阳初升,光耀大地,绿叶黄草上都铺了一层白霜,在阳光的照耀下显得晶莹剔透。
白露祭祀在万众瞩目下开始。
所有聚阳城在朝官员都在西门集合,所有后宫有妃位者皆在东门集合,陶慕嘉领着司天阁二十人托举着皇冠正对南门而立,恭迎廉查大驾。
皇帝廉查率文武百官从大正太和殿缓缓而出,禁卫军立于两侧,分为四排,两排作道,两排紧护其侧。
廉查黑色皇袍上用金线绣着的上古凶兽在阳光下熠熠生辉,近千人的场面只听得到风声,就连呼吸声都被风声卷入,点滴不透。
正南门,百官跪拜,唯有陶慕嘉代表神明,直直地与廉查对视。
廉查站在他面前,由陶慕嘉将金冠为自己戴上,赋予天权。
随后,陶慕嘉跪下向他行礼,礼毕,百官起,陶慕嘉与廉查并行,率司天阁众人与百官往逐鹿坛。
逐鹿坛在聚阳城城门外一里,通过笔直的道路即可到达。
太阳渐渐移动到头顶,队伍走得很慢,衣服也厚重,每个人头上都浮上了一层薄汗,独孤启身体素质不好,脸色都变得苍白,脚步也虚浮起来,可若是在祭祀上昏倒了,又是重则,他咬了咬牙,强使自己集中注意力,紧随大部队。
走了将近半个时辰,众人终于到了逐鹿坛,禁卫军列队,国师携皇帝一同踏上逐鹿坛,陶慕嘉在祭坛前念了一通玄之又玄的祭词,让廉查对着天地人敬了三杯酒,陶慕嘉再走下一级台阶面对众人,准备进行下一步。
然而他看见了一个他怎么也没有想到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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