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孤启擦了把鼻子,虽然浑身是伤,但毫无惧色,等到了大帐里,便也把事情经过一五一十地说了,按照军法,先动手的陈寅该罚三十军棍,独孤启初来乍到,坏了不准私斗的规矩,也要罚十五军棍。
但护军都尉不在,主事的是右将军,旁边有谋士对他耳语了几句,他打量着独孤启,心里有了些盘算,最终定论为陈寅恶迹斑斑,让独孤启免了罚。
独孤启对这个判决既有些意外,又在意料之中,他本就想着试试借着国师的名头,能在军营里有多少威望,现在看来,这些人对他的身份还有些忌惮。
这事暂且按下,他领了一堆必需品回到营帐,那个矮个子看见只有他回来,长松了一口气,等到独孤启铺好床铺,他试探地凑过去:我叫赵免,你就是独孤启
独孤启看了他一眼,点了下头。
你胆子可真够大的,陈寅可是礼部中大夫的孙子,平日在这片都没人敢惹他,连左右将军们都稍微让着他些。
礼部中大夫的孙子他们莫不是文臣之家,怎来习武
嘿,这年头谁都知道要打仗了,当然是到军营里混两年有面子,要是整个功勋,那要比家族举荐更有说服力,赵免无奈地摇着头,也就这种富家子弟能往这边找出路,我们这些贱民,怎么都轮不上好事。
独孤启听着他这句话倒是不甚在意,机会总是有的,就是看你能不能抓住。
赵免瞥了他一眼,也是,你也算是官家子弟,跟我们这些人当然不同。
独孤启无所谓地笑笑,自己翻出陶慕嘉塞给他的包裹,里面果然有上好的伤药。
赵免这话虽然有点不甘的意味,不过让独孤启有点明白右将军处理的这事的意思,陈寅要是不满意这判决,定然要找家里人闹,礼部不至于跟军部对着干,那必然要找司天阁的麻烦,然而自春日祭谋杀事件之后,满朝文武皆知陶慕嘉护着他,陈寅闹不动,军营里总算能平静一阵子。
这些武官一个个都与文官不怎么对付,靠他们这些塞进来的贵族子弟相互制衡倒不失为良策。
不过,独孤启暗自给自己定下规矩,以后若是发生这种事情,绝不可以身份作评价标准,他的军队如果这样散漫,不可能胜过廉国。
现在的形势对他唯一有利的地方,在于他不用担心这些人借着各种方式打压他,他已经满足,起码比在皇宫里好受多了。
司天阁那边下午便收到了消息,来报的人把事情经过事无巨细地对陶慕嘉说了,陶慕嘉听完在心里夸独孤启是个狼人,再赏了他两吊钱便让他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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