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沉璟看着瘦到脱形苍白羸弱的姜姜。不过几日,她就如受了极刑奄奄一息马上就要咽气的垂死之人。
颤着下唇,他看到了隧道倒塌,光明与出口一瞬间被黑暗覆灭。他被埋在了无尽的黑暗里,再无生还的可能。
我放你走。
寂静的室内,四个字重重地响在姜姜耳畔。
不要再骗我。姜姜靠到枕头上。
他的嗓音沙哑浑浊,我放你走。说着他把棉球按在她的针孔上。
这一次姜姜没有反抗他。
我放你走。他重复地低喃着。姜姜听到他声音里的颤音。
小臂中央溅下一滴温热的液体,姜姜赫然看向他。他红着眼,泪水沿着脸颊顺而下。
我放你走。他执拗般地重复着这句话,颤音逐渐变得嘶哑。
姜沉璟姜姜无措地张了张口。他像是再也拿不住手里的棉球,棉球掉到了被子上。他慢慢地抱住她,圆圆,我放你走。
泪水浸湿姜姜的颈窝,耳边是他发出困兽般的绝望痛苦的嘶吼。他用力地抱着她,如同要将她嵌进他的骨血里。
嘶吼中,她听到他身体里骨头碎裂破碎的脆利锐响。
姜姜使力回抱住他。她抽泣着,终于忍不住痛哭出声。
天亮了。
姜姜立在别墅大门前,怔忪地望着这困了她半个多月的房子。她其实还有点不敢相信她能摆脱这座囚住她的牢笼。
圆姜姜。姜沉璟站在车门前,唤了她一声。她扭过身,目光触及他深陷的眼眶以及灰败黯淡的眸子,她抿了下嘴,慢步朝他而去。
她坐到副驾驶座上,对他说:回去之后,我不会说出你做的事情。她已经想好怎么和她爸妈解释她失踪的这件事情了。
姜沉璟一言不发,沉默地启动了车子。
当沈彩蓉看到姜沉璟身后的姜姜时,她差点以为自己由于思念女儿过度出现去了幻觉。
直到姜姜走到她面前叫她妈。她才顿觉这不是幻觉。
姜姜!真的是你!沈彩蓉有点不敢碰姜姜,生怕一碰女儿就会消失不见了似的。
是我,妈,对不起,让你们担心了。她环住沈彩蓉。
沈彩蓉偎着她哭了许久,然后擦了擦眼泪,姜姜,你这段时间去哪儿了。
我那天早上去陆辞家的路上,被人袭击昏了过去,等我醒来就被绑在一间封闭的屋子里,我在那里待了好几天,一直没人出现过。我把绳子磨破逃出那间屋子,一出去发现那地方完全处于荒郊野岭,我一路走,一路走,直到昨晚上才走出那片野岭,然后又走了好远好远的路才搭到车回到了城里。我下了车,借了别人的手机给哥哥打了电话让他去接我,所以现在才回来。姜姜把她一晚上编出来的话一一说给沈彩蓉听。
你有没有发生其他什么事!沈彩蓉焦急问道。
没有,没发生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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