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门吱呀被推开,盖过白狐奄奄的鸣叫,那少年和胡壮汉来了,手上各拿着个布包,放在蔡淳身边。
少年打开自己拿的布包,里面是一小摞书,又打开胡大强手里那个,包着的是个竹编小衣箱,里面有一叠发黄的旧纸,上面放了两指开叉的湖笔:蔡大哥,这些你先用着。
村里人尽皆知,蔡淳是个书疯子,早些年的时候无时无刻手里不捧着卷书在读,连走路都不停下,有次路过田埂的时候跌了一跤,摔得躺了大半天才醒,这才在蔡父的呵斥下收敛了些。
那时蔡父还在,蔡母也没得病,蔡家的日子勉强还算过得去,蔡淳除了读书,有时会给村里的孩子们讲书、教写字,少年今日送来的,便是昨夜收集来,当年蔡淳赠予孩子们的书笔,
蔡淳伸出右手,手指触上湖笔,终究没办法握住,颓丧地说了句谢谢,便拿了本书心不在焉地蹲在小泥炉前发怔。
蔡家这一难遭的谁也料想不到,少年心知如何安慰都是无力,打了招呼正要出门,门外有两人骂骂嚷嚷地冲了过来。
来人正是陈伯和王老六,后者一脚踏进大门,扬手推开少年,冲到蔡淳跟前:好你个蔡淳,还说那白狐不是你的,这畜生什么!
你才是畜生!苍碧一张可人的狐脸拧出满面凶愤,又要抬爪去挠人。
蔡淳将他揽到身后,目不斜视地看着药盅上冒气的白烟,一点与人争辩的力气都没了:他不是畜生。
对,他不是畜生,你才是畜生。王老六一双三角眼瞪着白狐,碍于尖利的指爪,并不敢造次,一年前,你养的畜生把陈伯挠伤,你没补偿,今日,你看看我倆的脸,你若还不把汤药费拿出来,简直畜生不如!
陈伯应和着,拉起裤腿,给身边几人展示腿脚上的血道子:就是,把汤药费赔出来,不然就把这畜生交出来。
他不是畜生。蔡淳瞳仁微颤着,仿佛极力压抑着情绪,我也没有汤药费给你们,更不可能把狐狸给你们。
王老六挥起拳头就要落下,一边胡大强一个箭步过来,擒住了他高高扬起的手腕:不许动手。
少年也走了过来:这白狐有灵性,护着主人,昨夜我们救人时,与它说明后它便没有要伤害众人的模样了,为何这会谁也不挠,偏偏挠了你们俩,准是你们做了惹怒它的事!
苍碧大嚷起来:就是他们放的火!
白狐的嘶鸣无人听得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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