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打理完毕,再次上路。
马车停在山麓,经过一夜暴雨洗礼,山虽不陡,但也不会好走,三七正准备驱车绕行,路珏平掀开车帘:走山路吧,快些。
公子,最多也就快上大半天,还是绕山脚吧。
不,上山。路珏平又是不可置辩的简短语调,快些。
苍碧恍惚间竟觉得这语调与连云十分相似,只是不知是不是因数日的颠沛,有些昏沉,没有再细想。
山林小道,幽深静谧,鸟语花香都被乍寒的春风吹得杳无音信,马车在湿泥中踏踏行驶,路珏平一直观望着林叶间投下的阳光,全神贯注,也不知在察看什么。
日上中天,马车从上坡渐渐便为下坡,他问外头:三七,天黑前能下得了山么
少爷,您放心,赶得上。三七信誓旦旦回道,这山路比他想象的好走得多。
怎么突然这么赶苍碧有些昏沉,好几次头低下去快睡着了,又被马车颠醒。
路珏平没有回答,反问:有哪里不适吗
没什么大碍,就是有些头晕。苍碧刚说完,仿佛身体为了反驳他似的,喉头一痒,忍不住轻咳了两声。
路珏平猝然微微低头,靠了上去,两人额头相贴,鼻尖近在咫尺,苍碧显得过于热的鼻息清浅地喷到了他脸颊上。
你发烧了。路珏平颦眉,靠我身上,会好受些。
越来越迷糊的思绪也由不得苍碧多想了,就这样斜斜把脑袋靠在路珏平肩上,半合着沉重的眼皮:谢谢。
车帘扬起,挥在路珏平脸上,外头方才还明媚的春色,忽的黯了色,粲然的金色光束消逝在林叶间,紧接着,天际传来一声炸开的惊雷,一滴豆大的雨点砸在翠绿的叶片上,散成细细水沫,也带来了倾盆泼下的骤雨,一颗颗砸在山道上,不过一刻钟前道就湿成了蓄积一洼洼水坑的泥泞。
车轮猛地一个打滑,马匹长啸一声,三七三魂七魄差点吓跑,急忙喝停,险险把车稳住,停在距离前方大树不足三尺的地方,掀开车帘,身上早已没一处干的:少爷,走不了了!
不可能,天还没黑,怎么会下雨。路珏平推开人,伸手往外接了满手雨水,竟讶异万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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