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百年了都好好的,怎的今日忽然就不对头了。爰爰变回小兔,踏着枯草,所过之处皆成粉末,到枯黑边缘,抱住一捆犹绿的长草,蹭了蹭鼻子,三瓣嘴咬了上去,细细啃着。
别说爰爰不信,苍碧也不信,这草叶分明是被非自然的外力损害,可连云俨然一副不太高兴的模样,再为了几片草探寻,惹得他愠然敛眉,苍碧更不愿,只能打圆场瞎掰道,可能是草木寿数到了,你们看连云那样,怎么也不像吃素的。
此言一出,爰爰咀嚼的嘴僵住,小脑袋缓缓转过来,红豆眼瞪得老大,城旌后背绷紧,蓄势待发,若是虎形,能想象那黄毛早已炸得半天高。
额错了错了。苍碧赶紧揉了揉爰爰的毛脊背,把她挪转向,是不像吃草的。
那吃什么吃肉爰爰余光瞥见连云尖牙,浑身战栗了一下。
苍碧打马虎眼道:怎么会呢,你见过地龙吃肉的。
那吃土爰爰问得认真。
可惜小黑不给面子,幽幽说道:我不是地龙。完了又没了声响。
对对对,不是地龙!苍碧赶紧补救,就是龙,大尾巴一摆就飞上天了,跟神仙一般厉害,不吃草也不吃肉,吸天地日月之精。
爰爰仍将信将疑,城旌则挠着乱发,脑子还没转过来,不过苍碧是他们的头,既然头这么说,那就是吧。
可别明天还有一半也坏了。爰爰嘟哝着。
爰爰弱不禁风小兔一只,能在偌大的翼望山中不被猛兽拆吃下腹,自然也有一套,不是过人的妖力,超强的智慧,而是莫名其妙,几乎百发百中,连她自己都未有察觉的预感,正如数百年前,一头扑进了不吃她的大虎城旌怀里,她的预感又一次完美无缺地奏效了。
又过了一天,大早醒来,爰爰宝贝的绿草只剩下入洞出小小一隅了,而连云则更大了,掌成足有一人大小,随着身躯舒展,鳞身上的奇异纹路越发清晰,微微一动便将原处露珠上折射来的光又转了转,恍如上成黑金,而那筋脉虬曲的两爪、极具威慑的头型,也真如苍碧所说,真有几分龙的模样。
连云窝在苍碧身侧,小半边身子滚到了榻外,保持着只毫厘的距离,没让软刺扎到白色的身影。
唔爰爰要饿死了杏色小兔趴在洞口,把外头的草往里面拽。
咱都辟谷了,怎么饿得死。城旌抱起她,揉着软毛团。
爰爰摆摆身子,探出脑袋,哀怨道:城旌不爱我了,不给我吃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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