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云沉着脸,眉头川字又皱起来:不必,我自有办法。
你的办法不行!苍碧不禁提高了嗓音,意识到寄人篱下,到后半句又把话音压了下来,你不能再伤人了。
连云不置可否。一屋子妖都静了下来,外头天已露白,闹腾了这一晚,都累得不行,苍碧掀开被褥,裹着连云钻进去,摸了摸爰爰气鼓鼓的腮帮子以示安抚:我知道是我任性了,就放任我这一回吧。咱们休息一会,等明日等天亮透了,跟阿姐打声招呼,就回家去。
爰爰在苍碧手上蹭了蹭,委屈地钻进城旌怀里,两人悉悉索索说了几句不能让苍碧去山阴,不多时就依偎着呼呼睡着了。
你别去。连云缩在苍碧怀里,轻声说了句。
苍碧闭着眼,却是醒着,佯装没听见,正梳理着脑海里分岔的记忆连云并不像此刻阻止他去山阴。这记忆究竟是谁的似是无烟的,就如小黑消失后窜入脑海的记忆般,属于那几名原身,随着时间的行进,抽丝剥茧般呈现。可无烟是谁竟然爰爰、城旌与连云都在,那无烟难道不该是他吗无烟是苍碧,那前几世呢便也都是他那这记忆是他在逍遥界前遗失的记忆
苍碧越想心里越乱,拦在连云胸前的手施了力也不自知,连云抬手隔着广袖,抚了抚紧绷的小臂。
我吵醒你了苍碧回神,侧头看连云,只见他锁眉闭目,完全是睡着的模样,只有手在动弹,像睡梦中无意识所为。
连云,我心里好乱,你能告诉我因缘吗苍碧极轻地呢喃着,唇瓣在连云侧额轻巧一靠。
没过多久,门外传来脚步声,是收留他们的妇人早起了,安静了好半晌后,乒乒乓乓好一会捯饬,一阵饭菜香飘了进来。
爰爰大概是睡迷糊了,不知何时变回了兽身,耸了耸鼻子,从城旌怀里昂起毛脑袋:好吃的!
爰爰,你露原型了。苍碧小声提醒,爰爰立时冥想施展妖力,刚化作人身,房门就响了。
苍碧开了门,果然外面桌上准备了几道清淡小菜,满满当当的四碗白饭冒着热烟,那妇人道:昨儿个夜了,也没好好招待,今天可得让我尽尽心,早上也不好弄些大菜,你们先吃着,方才我菜都买齐了,晌午给你们做顿好的,到时我家那两口也该回来了,大家热热闹闹吃一顿,吃痛快了,我再让我丈夫带你们去海神庙。
阿姐,不用客气了,我们不去海神庙,打算回家了。苍碧赶忙推辞。
那可不行,我昨晚受了你们天大的恩惠,哪有就这样算了的,这午饭可得留下来吃,不然我没还恩情,便是晚上也要睡不安稳的。
妇人实在热情,苍碧窘得搜不到辞谢的话,只能应下,原想吃完这顿饭,就能离开了,哪只用完早膳没多久,外头就传来了不太平的嘈杂声。
阿翠啊!一半百男子在外面哭喊着,猛拍门扉。
妇人开了门,愣住了:诶哟,阿叔,你怎么来了,怎么哭成这样。
苍碧往外看,只见那男子双眼通红,满目血丝,脸上泪痕未干,见了妇人,又涕泪横流地哭得更狠了,门外除却他,还站了两人,看他哭得都要站不稳的,赶紧上前把人扶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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