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如此刻别人都在认真听讲,后排打呵欠的男同学已经被弹了N次粉笔头,倒数第二排趴着睡觉的南棠,却旁若无人。
昨晚莫名做了一夜的噩梦,今早醒来南棠整个人都笼罩着一层低气压,第一节 英语课用来补眠,实在是除了他没人敢做的事。
但这份好眠莫名其妙被惊醒,南棠懒懒掀开眼皮,那分明很轻,却又异常令他感觉到刺耳的杵地声遥遥传来
瞎子
大约三、四米的距离,隔着窗玻璃,他看到了那个被罚站却玩的不亦乐乎的智障小盲女。
仿佛是察觉到了他的视线,盲女下意识望向这边,一双灰蒙蒙的眼睛努力睁大,却依旧像是被蒙着一层雾气。
她微微偏了下头,菱唇嘟起又落下,忽然漾开个异常明媚的笑。
南棠眯起眼:有点意思。
第二堂课开始,江羡鱼终于可以回到座位上,揉着自己有些酸涩的腿,她轻轻叹了口气:
果然眼睛是心灵之窗,没了这窗户,连感官都变得不敏锐起来
尽管她知道南棠的位置,也大约猜到刚才注视的目光来源于对方,但这种盲人摸象的攻略感觉实在差评。
午休时间,江羡鱼摸出自己的饭盒。
午餐是她自己早起准备的,这具身体没有父亲,只有一个后天失声的妈妈,终日辛劳。
江羡鱼本不是瞎子,是因幼时照顾不周,一场高烧生生成了现在这幅模样。
也因此,母女二人虽然相依为命,其实并不如何亲密。
江母对她满怀愧疚又说不出,原主看不到听不见,便把一切都深埋心底。
江羡鱼握住勺子舀了一口米饭,正要送进嘴里,忽然有什么东西咻地弹射过来,不偏不倚,正落在她饭盒里。
江羡鱼看不到,却听到了几米外那一栋楼层里,来自男生们饱含恶意的嬉笑。
她侧目看来,眼睑微微垂下,小口张开,看起来分外无辜。
这幅模样没能让那些饱含恶意的人收敛,反倒助长了他们的威风,接二连三的把粉笔头往这边弹。
江羡鱼护住了自己的饭盒,却护不住自己的头脸,被弹的眼泪汪汪,下嘴唇咬的红艳诱人。
笑声渐渐淡去,南棠望着那张强自抑制愤怒,又饱含着委屈的泪眼,片刻嗤笑一声:走了。
簇拥的人得令,一哄而散。
江羡鱼从怀里捧住那只饭盒,摸索着捏住了那截粉笔头,她攥的紧紧的,良久,一滴泪珠吧嗒落下。
她知道南棠还在,她感觉的到他的视线,而她要做的,就是在用尽全力扮演好一个极度需要他保护的,小可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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