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忽然摩挲了一下自己的指骨。
有时候唐尧恨不得把自己最好的东西都给她,有时候又格外嫉妒她的好命。
喜欢她的人真多。
而她喜欢的人里头,又到底有没有他呢若是有,那他的分量又有多重
前世在程祈宁死后,他不止一次饮酒痛斥于她,恨她逆来顺受,在顾銮送去毒鸠的时候也无过多反抗,这么轻易地将饮了下去。
这么轻易地离他而去。
可是后来知道了顾銮是编出了谎言,拿着程家人的安危威胁程祈宁,才会逼得程祈宁在他到来之前饮了毒鸠。
在她心里她的家人到底有多重要拿命来护都可以
那他呢
亭间有风,从唐尧的耳边穿过,他只抿唇站着,没有问程祈宁,也自然得不到他想要的答案。
薛平阳急匆匆驾马赶到了程家新宅所在的胡同口,勒住马,抬眼见一个个来来往往搬着箱子摆件的小厮,他立刻翻身下马。
将马拴在这条胡同拐角的树下,薛平阳大步上前。
等着他看清了程府门前停着的华贵轿辇,深若墨黑的眸子里一闪而过了惊讶与阴鸷。
这轿辇是长公主的无疑了。
但是他不愿意信,上前拦住了一个正抬着檀木箱子往里走的小厮:请留步。
小厮的步子稍顿,侧眸一看,见叫住自己的是个眉目隽然,气质飘逸出尘的俊逸男子,再抬眼看见了这人用玉冠束发,身上虽无过多累赘的饰物,却更显风骨,倒是猜到了这人的身份不一般,顿时有些敬重。
他肃然,同薛平阳一道走下台阶,走到一处不碍事的角落:这位公子请讲。
薛平阳先从袖中拿出两点碎银,渡到了这小厮的袖口里:并不是什么大事。
小厮身子微顿,转瞬反应过来了薛平阳往他袖里放的是两块碎银子,笑了笑,却是将碎银拿出来推了回去:公子直说便是,小的知无不言。
在程家做事,境遇原本就比在旁人家好了许多,伺候的主子又明理,做起活来也舒服。
眼前这人递了碎银给他,保不准是想打听什么对程家不利的事,他现在若是贪这一两点碎银,怕是这饭碗就丢了。
要不得。
被这小厮拒绝,薛平阳倒是眸光一亮,唇边淡淡浮起一抹笑:在下并不是想问什么了不得的事,只是想问问,福宁长公主眼下可是在程府里头。
他指了指停在程府门前的轿辇:在下瞧着,长公主的轿辇就在此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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