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位是伊娜小姐?”
“没错,绝对是!”
有一些声音向她靠近,但切茜娅没能反应过来。等她反应过来之时,她已经被很多穿着黑色西装的高大男人包围了起来。
切茜娅紧绷着身体,退到墙边,他们中的一些人在驱赶四周的几个行人。
她在风息城昏昏沉沉地待了几天,期间费罗的电话一直是“不在服务区”,不知道是跑到了中东哪里。而星辰那个哑女也没有再出现。
独自待在那个空旷冷清的房间,切茜娅时常有种自己已被放弃的即视感。但局势未明,牵扯诸多,她又不好轻举妄动。
今天趁着天气尚可,脚踝扭伤也好得差不多了——索斯亚给她的那两瓶药膏很好用。切茜娅出来附近公园透透气,谁知会撞上这幕场景。
切茜娅身上穿了件清淡风格的烟蓝色连衣裙,这是风息城那几套昂贵的衣服之一,她并不愿意穿着,但是风息城没有她的衣物。而之所以选这件,是因为它裙摆上有一个口袋。
切茜娅手指摸着她放在里面的袖珍手枪,眼睛盯着这些人。
但他们做出了她始料不及的举动。
为首的男人向她躬身。
“伊娜小姐。请跟我们回去,伯爵大人很担心您。”
切茜娅愕然,“你们说我?”
“是的。”
似乎怕她怀疑他们的来历,男人向后看了一下,接着另一个人递过来一个精美的信封。
“这是伯爵大人的亲笔信。”他将信封双手举着递给切茜娅。
“你们……”认错人了。她想这样说。
但是,怎么可能那么巧合呢?
她真想杀了费罗,怎么能什么也不告诉她?
“回澳洲?”她接过信封。
“是的,您的父亲正在焦急的等您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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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爱的女儿:
自从你离家出走,为父日夜担忧,头发都掉了不少,你哥哥更是痛苦万分。不知你现在是否安好?为父时常自责,对你过于严苛,但父母心……为父希望你能够理解一二,我是怕你受到伤害才不许你随便跟外人接触,却未料到这反而造成了更严重的后果……唉,有什么事难道不能和父亲,和哥哥商量吗?怎么就一走了之了……日日期盼能早些找到你,莫要再给我更大的打击。
望一切安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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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的落笔是“奥兰·斯坎丁”。
这是局,还是一个错误?
真正的伊娜·斯坎丁离家出走了吗?如今在哪里?她和伊娜长得很像吗?究竟是远隔重洋的斯坎丁家族和费罗达成了什么合作,还是费罗投机取巧地利用了某个巧合?
但不管如何,她都不能去澳洲。那里离这里太远了。
“我不回去。”切茜娅把信递回去。
“这……小姐,希望您能理解,伯爵大人他很担心您,伯爵大人说他不会再像以前那样对您那么严苛了。您是他的女儿,怎么能流落在外?”男人一边说着,一边对手下使了个眼色。
切茜娅掏出枪,指着逼近她的人。
“别靠近我。”
“伊娜小姐……希望您不要让我们为难。”男人面露难色。
切茜娅掉转枪口,面色不变地冲自己的肩膀开了一枪,血花瞬间绽开,溅满她整个左肩。
男人脸色大变,四周人面面相觑,不由后退一步。
“小姐!”男人伸手想要扶她,却摄于她的狠厉不敢靠近。
他们手上有那位伯爵大人的亲笔信——是知情人?还是不知情的棋子?是知道她是谁?还是认为她是真正的伊娜·斯坎丁?切茜娅暗暗思忖。
真正的伊娜·斯坎丁是什么样子?一个涉及军火生意的家族的大小姐,对自己开枪应当不是什么让人难以置信的事。
她靠在墙上,捂着肩膀脸色苍白。她努力克制住发抖的手指,用十分平静的语气说道:“请你们也不要为难我。收起想对我用强迫或迷药的手段的心思,我猜你们不想运回一具尸体吧?”
“请您……我们保证不会对您不敬。我们可以为您疗伤吗?”
“用不着,让开。”切茜娅冷冷道。
“您的伤?”
“我自己会处理。”
他们让开一条道,切茜娅走出去,头也不回地丢下一句:“别跟来,否则你们会后悔。”
究竟是什么情况——切茜娅不认为费罗一个人有能耐和那位伯爵大人勾连,那他究竟搭上了什么样的势力?这个势力在图谋些什么?那位伯爵大人又在图谋什么?
切茜娅头疼欲裂。
顾不得去注意那些人有没有在跟着她,切茜娅不断拨打费罗的电话,但始终是“不在服务区”的机械女声。其他人——切茜娅猛然惊觉她其他所有的联系都断掉了。
以前的朋友——在知道莫丽娅的事情后,她从未再回应他们跟她的联系。
现在的——现在她哪有心情交什么朋友?
更何况她也不能有什么朋友——这是费罗说的。
费罗说做情报的不能和无辜的人有太多牵连,虽然她不知道自己能不能算是情报人员。但只是凭她想要接触那些事物,她就不能再有什么正常交际了。
她仅有的联系是几个莫丽娅的同僚,偶尔那几个人会跟着费罗过来看她,但他们并不知道她还在打探她姐姐的事情。而且,她也没有他们的联系方式,就算有,她也不敢联系。谁知道谁会是内应呢?
切茜娅攥着手机,心下茫然。
她的以前好像什么也没能剩下。
就在此时,一辆商务风格的轿车停在了她身侧。切茜娅有些茫然地看去,只见蓝眸黑发的星辰从后车窗里探出头看了看她,半秒后拉开了车门。
切茜娅顺从地由着她把自己拉上了车。
轿车缓缓启动,开得很慢,前面司机是个留着黑色长发的男人。
星辰打开了个医疗箱,默不作声地为她处理肩上伤口。
切茜娅没有说话,默默看着星辰的动作。她动作很快,看起来相当熟悉这种事。
替她包扎好,星辰向前面伸出手,那个司机在她掌心放了一块巧克力。
“吃。”星辰剥掉巧克力纸,把巧克力递到她嘴边。她声音非常嘶哑,像是喉咙被纸割过。
“你会说话啊。”切茜娅对她笑笑。不知道为何,尽管从面貌上看星辰应当有二十来岁了,但神情总是有种孩子般的认真,这让切茜娅很难把她当大人看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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