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吻终了。
切茜娅眼睛迷离,她手臂搭在他肩上,额头抵住他脖颈,像溺水得救的人一样剧烈喘息着。
“索斯亚……”她轻声呢喃。她不想再伪装什么了,不想微笑着和那群变态一起对所谓的奴隶评头论足,不想假装自己很适应甚至很喜欢这样的场合。
她累极了。
切茜娅被浅浅的草木香包围,所有的人和物都成了微不足道的背景。她知道但不愿去记起她究竟身处在什么样的地方,她想要的是午后阳光里的紫罗兰花。
但是,她想要的也许同样遍布阴影。她不愿深想索斯亚出现在这里代表的意义,不愿追究他究竟是不是同样来自深不可测的地狱,更不愿探求明明不安又惶恐却还是在他怀中得到安心的自己。
自欺欺人啊。
可是快要渴死的人怎么拒绝得了哪怕至毒的酒?
索斯亚挑起她下巴,神色不满:“不是不准你咽下去?”
切茜娅呆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可是之前他说别咽的时候酒都倒完了啊。
索斯亚又从旁边拿了杯酒喂她,“含住。”
切茜娅含着酒水,困惑地望他。
“递我酒水要这样递,记住了吗?”看她这么听话,索斯亚终于觉得自己心情好了点。
他这是什么癖好……大不了以后不给他递酒水了。切茜娅想着,把酒水咽下去,点头乖巧地“嗯”了一声。
索斯亚神色一变,声音又轻又冷:“让你咽了吗?”
“我……索斯亚……我……”他怎么又这个样子,切茜娅有些害怕。
索斯亚扫了眼桌上,伸手拿了一瓶果酒。
切茜娅微愣,有些不好的预感,“索斯亚,我……我知错了……”
索斯亚按着她后脑勺,把酒水倒进她嘴里。
她吞咽不及,几乎是被硬灌下去的。索斯亚却丝毫未觉她的痛苦,酒瓶往里推进,瓶口毫不客气地顶进她喉咙。
切茜娅眼泪被逼出来,双手挣扎着拉住他衣服。
“不是喜欢喝吗?够不够?”索斯亚觉得自己有点兴奋。
他灌下去半瓶才放过她。
切茜娅推开他,一下子跪在地上拼命咳嗽,反涌出来的酒液中见一点血丝。
切茜娅直起身时,满头冷汗,脸色惨白,像大病了一场。
索斯亚把她拉起来,责怪她,“怎么每次都要吃点苦头才学得会听话?”
他把她抱回桌子上,指腹摩挲她苍白沾血的唇,有些感到困扰,“应该废掉你喉咙的,可我对你太心软了。”
他似乎真的觉得他有对她心软。
“不谢谢我饶过你?”
他怎么像在说她不知好歹。
“看来你想要哑掉?”索斯亚摸着她的咽喉,“我倒是不介意满足你。”
切茜娅用力摇头,哑着嗓子说:“不要……索斯亚……”
“谢谢……”她喉咙很疼。他没说假话,他是真的想弄哑她,她眼泪根本不止不住。
“小猫哭起来真漂亮。”这是实话。她红着眼睛又可怜又委屈的样子,实在招人疼——想疼她又想弄疼她。
索斯亚轻叹,亲了亲她的眼角。“你真是个蛊惑人心的妖精,这么招惹我还能让我不舍得对你做什么。”
他才是蛊惑人的妖精吧。
他那么欺负她她还逃不掉。
她竟然在后悔自己擅自咽下去酒水,不应该是这样的。她明明知道不对的是根本不讲理的他。
“做错事受罚,不应该吗?”他舔她泪痕,手轻抚着她脊背,声音又低又柔,像是在心疼她,“怎么委屈成这样?”
切茜娅张了张嘴,她好想跟他哭诉,可明明他就是罪魁祸首。伤害她和救赎她的人成了同一个,她应该怎么办?
她迷失了。
像在深海走投无路时看见突然亮起的微光,在跟随它之前谁也不知道它指引的方向是更深的绝境。但她不能不紧抓着这点微光,越是深入便越无法弃之。
她甚至害怕它不再亮起。
“我是不是太娇惯你了?”
他哪里有娇惯她。切茜娅虚弱无力地看向他。
索斯亚失笑,摸了摸她的头,“你这是在求我宠着你?”
她没有,这种事根本不可能。她不至于迷失到这种地步,他偶尔抱抱她她就心满意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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