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里还疼,只有疼过。
他总是知道如何令她心甘情愿地承受他的作恶,切茜娅心想,不止是身体。他一面残忍一面温柔,欺凌她又安抚她。
她的神经被他以精确到分毫的力度牵引着,像牵线木偶,一举一动都不得不听他手中命令。甚至连她的心也在他的操控之中,那种本该全然不受控的东西。她感到窒息,但濒死之前他又会和她平等对视,将她好不容易积攒起的绝望打碎掉。
她的身体被他带动着微微起伏,海浪声夹杂进暧昧的皮肉拍打和喘息呻吟里,听起来也有些晦暗不明的旖旎。
随着他动作的剧烈,她越发听不见四周声音,像是沉在了海洋里,一切都隔着厚重的水,朦朦胧胧地。及至光折射进来,继而海浪平息,四周安静下来。
切茜娅感到身体和精神都极端倦怠,闹罢工似的。她瘫在地上,听着身后窸窸窣窣的杂音,一动也不想动。
索斯亚倒了杯温水给她,切茜娅靠在他怀里,就着他喂她喝的姿势润了润喉咙。
她看了他两眼,强迫自己仔细去想他的话。
他的意思是她不能接受的话他就不会真的囚禁她吗?但怎么感觉他是想要她心甘情愿地被他囚禁?这是什么可怕的想法?
但他这么说了是想表示他还是能好好说话的吧。
“不要笼子。”她往他怀里缩,嗓音有点哑。
他有点不情愿,“这样不比在地下室里舒服吗?”
她也不想待地下室。
切茜娅眼中的他有些割裂,她不太能也不太想思考他行为动作背后的深意。事实上,她对他毫无抵抗之力,各种意义上的无法抵抗。除了顺从他,她没有别的办法。
他会给她自由。
她默念了下。
又是这样,要么信他,要么去死。她不由想到他们初遇在地下迷宫之际,她也只能从中二选一。
稍微让她安心了一点的事情是他会在白天放她出来,在窗帘遮住阳光的卧室抱着她睡会儿。但她从床上醒来时他并不在,旁边是凉的。
他好像有点忙,不知道在做什么事。
他开始喂她吃药,早晚各一次。
她不敢拒绝,也不敢问他究竟是什么药,她怕答案她承受不起。
切茜娅偷偷注意了下时间,真难想象,从他把她关起来到现在也只有十多天,她感觉上漫长得像拿走了她半生。
她穿了件睡衣,卧在阳台上的躺椅上晒太阳,旁边的圆桌上放着一些水果。他不在,她也没别的事可做。
从他想要把她关进笼子那天起,这样的情形持续了叁四天。虽然并不愿意承认,但她的精神状态有点好转,尽管一天之中总有那么一段时间她要被束缚在地下室里。
这背后的含义令她恐惧——她似乎并不太排斥被关起来了。
而对于“她是他的宠物”这件事,她失去了抵抗的心情和力量,也并不愿意再将其纠集起来。
她只希望他能满足于此。
第四天,也许是第五天,他打开了衣柜。
“带你去个地方。”他道。
她看着一衣柜不知道他什么时候购置的少女衣服,诡异地有种自己是个洋娃娃的感觉,她小时候就省吃俭用地给她的洋娃娃买了一大堆衣服。
索斯亚带她去了岛上的露天射击场,场内四下无人,只有不远处的靶子前站着一个戴着项圈的青年男人。男人面貌清秀,目光呆滞。
“做什么?”她蹙了下眉,心下有些不安。
烈日当空,切茜娅戴着遮阳帽,穿了件稍显清新活泼的果绿色连衣裙。而他则穿着浅色的休闲衣服,格外突出他身上干净利落的少年气。走在四面青葱,处处繁花的小路间,如果不去想这座岛污黑的另一面的话,他们像是出来郊游或是野餐的。
尤其是他还一路牵着她的手,有一搭没一搭地问她些诸如喜欢的书籍、食物之类的寻常事。她被他那个样子迷得脑袋晕乎乎地,几乎要忘记他极端残忍的本性,恍惚以为他只是性格稍微有些阴暗恶劣而已。
“杀人。”
他递了一把手枪给她。
不!
她用力推回去,浑身上下写满了抗拒。
索斯亚眯了下眼睛。
“小猫怎么连杀人都接受不了,这种事不是很正常么?”他转了下手中的枪。
哪里正常了!
切茜娅瞪大眼睛。
“小猫也不是为了活着什么都能做的人,怎么还会这么把他人的生命当回事?”他视线落在她身上。
“我不想就这么当杀人犯。”
人怎么能说杀就杀,更何况是无辜的人。
“斯坎丁家族的人,居然还会有杀人犯这种概念啊。”索斯亚枪放在身侧铺着白桌布的长桌上,眼神意味不明。
“我……我……这么随便就杀人不太好吧?我也不知道我父亲具体都在做什么。”她有种捉襟见肘的慌乱感。
索斯亚“嗯”了声,道:“看得出来。”
“我很好奇,你父亲有说让你过来这边做什么么?”
“交朋友……”猝不及防被提起这些事,她努力让自己的回应显得自然一些,“嗯……我自己也想出来。”
“还有?”
“嗯……帮他……”
离家出走、不谙世事的大小姐……这种人设凭她千方百计地要进入花宴这一事实,就没办法站住脚了。
“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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