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毯图案鲜艳奔放,很有热带风情。少女躺在其上,亮如银雪的长发散了一地,半透明的裙摆划开优美的弧度,像一株本应怒放在冬季的花被风吹到盛夏。
索斯亚推开门,切茜娅睁眼向他伸出手,神色有一点茫然。
“呜呜……”她不明所以地坐起来,她嘴里被塞了个绑带式的口球,脖间戴着一个白色项圈,项圈的另一端扣在客厅的金色笼子上。
她睡着时还在床上,醒来却在笼子里。
笼子门没有锁上,她双手也并没有被束缚住,无论是拿下口球,还是解开被扣住的项圈,都不是什么难事。
但她最终什么也没有做,只是走出笼子和笼子拉开了最大限度的距离。
她被他彻底束缚住了,而锁链无形。
切茜娅沮丧地垂下头,视野里地毯花纹绚丽。这座房子的装修风格和海格里斯酒店有些相似,她总会想起在海格里斯的那个房间里,他半跪在她面前握住她裸足的画面。
她记得索斯亚提起过这是他一个阿姨的房子,他小时候在这住过一段时间,那个阿姨曾是Fle的调教师,如今虽然退出了,但时不时地还会过来度假。
他走过来,切茜娅抬头又向他伸手,但他置之不理,还给她戴上了眼罩。
“呜……”失去视觉的感觉相当糟糕,但知道他在切茜娅略有宽心。
昨晚他们折腾了很久——她身上难受得要命,梦中莫丽娅的哭声又在她脑海里挥之不去,她极度困倦却无法睡去。如果不是索斯亚在她身边一直照顾着她,她可能会焦躁得去撞墙。
切茜娅想要站起来,却被他摁着跪到地上。项圈猝不及防地被扯动,她伸手抓住连接项圈的皮带,凭感觉面向索斯亚的方向。
下一刻,他拖拽着她四肢并用地往前。
她霎时发懵,思绪断了的弦一样无从接洽。
是她做错了什么?
切茜娅恍惚中坠空,片刻后才反应过来他在牵着她下楼梯。她从楼梯上跌落,又被项圈勒住脖子。她惊惶地抓住楼梯栏杆,瑟缩在一角不肯再动。
他对她越是好,她便越是无法容忍他对她作恶。这就好像,如果是她姐姐——她姐姐只是对她冷下眼神,她就会心碎掉。
索斯亚靠近了她,骨节分明的手指拭去她脸颊上的泪。
她忍不住蹭了下他手指,又陡然清醒似的止住动作,想要把自己缩小似的努力抱紧自己。
她那么强烈地想要他,在他刻意为之的黑暗里。她如何敢妄言她不是奴呢?她拼命想要维持的一点可怜的自尊毫无意义。
他将她拉了起来,嘴唇凑近她面颊似乎想要吻她,但吻落下前他猛然抓住她头发向楼梯扶手撞去,千钧一发之际他另一只手却又横插进来。
她撞入他温热的掌心,好像他只是想摸摸她额头。
耳边索斯亚的呼吸略有些重。
“乖一点?”
他手从她发间撤出,捏了捏她的脸颊。
她昨晚意识模糊中喊了一百一十四次他的名字,但是叫姐姐叫了两百二十次——
他无数次想要拽着她头发把她拖进地下室钉死在墙上,但他把她弄醒,她睁眼又可怜兮兮地抱着他不撒手,一边说自己难受一边要他保证不要丢下她。
“我喜欢你这个样子。”想要她完完全全地臣服他。
“呜……”她摸索着抓住他的手,她被剥夺了声音和视觉,言语和眼神都无法传递。
“小奴隶不应该乖乖满足主人的喜好么?”他理所当然地问。
切茜娅自己跟自己僵持了半晌,最终不堪重负地点了一下脑袋。
他带她去了海里——庆幸她用的是卫生棉。直到海水漫过她头顶,她不得不攀附着他,缠绕住他,他却迟迟不肯抱住她,好像在考虑是否要把她沉尸海底。
她一时无措,被他抱回来时哭得快要断气,索斯亚不得不哄了一下。
比起被囚禁,似乎她更怕被丢弃。
索斯亚试了一下。
他把她独自留在别墅里,眼看着她从镇定到慌乱,跑出去找了一圈又回来,在房间里等了一天跑去地下室把自己关起来。
等他把她抱出来,她死死地抓着他,连眼睛也不敢闭。
索斯亚又把她丢在弥叶那调养,过了叁天才去接她,效果令人相当满意。
他不确定这是他造成的,还是她自己的原因。毕竟她之前也给人一种有点怕被抛弃的感觉。
无论如何,她这副模样他很满意。
窗外月色冰凉,切茜娅闭着眼睛独自躺在床上。
她得快些休息。
他不会把她丢在这里的。
她身上总应该还有他想要的东西。
切茜娅定了定心神。
睡不着。
她刚刚得知莫丽娅遭遇了什么时,在她的同意下费罗给她办理了退学手续,但他并不允许她住莫丽娅和他共有的公寓。切茜娅不得已靠着莫丽娅之前给她的生活费在宾馆住了一阵,但当生活费清零,她又联系不上费罗之际,她不得不在街上游荡。
霓虹灯里酒气熏天的男人,浓妆艳抹的女人,骑着摩托的重金属少年……像噩梦中的黑影。
她拼命地跑,气喘吁吁地砸开费罗的门。
她决定不计代价地复仇,决定抛弃所有。
切茜娅辗转反侧。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