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前是一个不大的山包,杂草丛生的,荒凉而破败,看不出丝毫特殊的地方。在那上面,伫立着一片墓碑,上头爬满了蔓生的杂草,看不清上头写的名字,有的甚至还碎裂了开来,显然年代已经十分久远了。
十三个啊感慨一般地说道,季榆的唇角微弯,眼中却是凝重的神色。
眼前这些墓碑的数量,恰好与酒楼当中,除了他和柳君迁之外的人数等同。
走到那唯一被拨开了杂草,擦去了尘土的墓碑前蹲下-身,季榆抬手抚上那上面因岁月的腐蚀而显得不甚清晰的字迹。
林默生,躺在这底下的人名字,想来也该是刚才离开的那个男人的名字。
季榆觉得,他或许知道眼前的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了。
对于在其他世界,作为一个普通人成长生存的人来说,与鬼魂有关的故事,从来都不会陌生。
林间有风吹过,带起些微的凉意。季榆没有再去探查其他的墓碑,转身离开了这个地方。
当前得到的信息,已经足以让他在脑中勾勒出,这个地方曾经发生过的事情。
某一日,不知什么缘由,这个酒楼中的人尽数死在了那里,凝聚不散的不甘与怨念将他们困锁在了这里,一遍又一遍地重复着自己死亡之前所做的事情。
他们清醒地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却又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他们会因自己的喜好而更改每日所要的吃食,却总会在离开酒楼之后,将一切都忘记。
他们自欺欺人地生活在这片永远不会往前挪动的时间当中,直到某个误入的外来者,打破了那微妙的平衡。
脚下的步子加快了些许,季榆的眉头蹙了起来。
柳君迁身为这个世界的主角之一,本是不可能出现任何危险的,但源于先前那些古怪的状况,他现在对此都有些不确定起来了。
我不明白他在做什么。察觉到季榆靠近的动静,柳君迁转头看了他一眼,眉头紧紧地拧了起来,眼中难得地带上了不解的神色。
他一直跟着这个男人到了酒楼外,然后他就见到对方像是疯了一般,在外头的草地上四处翻找着,直到找到一枚和他的腰上挂着的一模一样的玉佩,就坐在那里又哭又笑的,有如痴傻。
没有什么不可理解的,在柳君迁的身侧停下脚步,季榆看着那个状似疯癫的男人,没有丝毫笑容的面容上竟似带着一丝悲悯,他已经死了,他的视线落在了对方手中的玉佩上,他只不过是发现了这一点而已。
这个想来该是对方在试图逃生的时候,落在了草丛中的东西,这会儿应该在穆向苏的手上,只不过这个地方的一切,实际上都是这几个早已死去的人创造出来的,既然找到了这个东西,想必对方已经不愿再掩耳盗铃下去了吧。
听到季榆的话,柳君迁猛地转过头来看着他,面上满是掩饰不住的惊愕,显然完全没有料到季榆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我在山上发现了他的墓碑。不等柳君迁开口,季榆就再次说道。
尚未出口的反驳就那样被堵在了喉咙间,柳君迁好半晌才从回过神来,有点愣愣地问道:这怎么可能
人在死后还能如同活着一样行动,这样的事情,他从未听说过。
同样的各种奇闻怪谈,在人界自然是不会少见的,但这些虚无缥缈的东西,却根本不可能传到那些抬手间就能移山倒海的仙魔耳中去。
或许他们其中的有些人,会在人界听说一些有关的传闻,但至多也就是将其当做某些人为了掩饰自己的恐惧与敬畏,所编造出来的东西罢了,一如那些传说当中的神明与妖物。
这个世上,超出你我想象的事情,可多了去了,和柳君迁对视了片刻,季榆的双唇微弯,恢复了平日里的模样,不过他伸出手,轻轻地戳了戳柳君迁的面颊,你现在这个表情,可比平时可爱多了。
柳君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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