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季榆却像是没有听到他的话一样,伸手揭开了对方颈侧被划破的布料,底下的那皮肉外翻的伤口立时就显露了出来。
只需再深半寸,这一刀就能要了眼前这个人的性命。
季榆甚至有些无法想象,对方到底是如何撑到现在的。
人的意志有时候就是这么神奇不是看出了季榆的想法,男人调侃一般地说了一句,偏头避开了季榆的动作,省点力气,好好听我说。
见到男人的举动,季榆的眉头不由地皱得更深:我不能
别浪费我的时间!不等季榆说完,男人就直接打断了他的话,你以为我是为了什么,才一直熬到咳咳大概是不小心牵扯到了伤口,他用力地咳嗽了起来,衣服上的血色随着他的动作而变得更深。
那是我的发妻,好不容易才止住了咳嗽,男人指着不远处院子中央的妇人说道,她在那里被那群禽兽玷污的时候,我都没敢动一下。他说着,扯了下嘴角,似是想露出一个笑容,但那带着颤抖的声音,却出卖了他的心情。
和男人对视了好半晌,季榆才闭了闭眼,缓缓地收回了伸出去的手。
男人见状,轻轻地吐出一口气,开始说起这个地方所发生的事情来。
其实也没什么好说的,就跟所有的故事一样,一群不明来路的凶神恶煞的人,在一天晚上突然来到了村子里男人仰着头,努力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更平静些。
一来到这里,那些人就毫不顾忌地开始烧杀抢掠。年纪大些的人直接被当场杀死,而年轻些的,则被当做了泄欲的工具。
那些畜生就在大庭广众之下,撕开那些男女的衣服,像是对待牲口一样,折断他们的手脚,将他们压在身下肆意地欺-侮凌-辱,甚至在他们哭喊挣扎的时候,露出畅快的笑容。
他们甚至连寻死都做不到,只能木然地等到那些人发泄完了兽-欲,再亲手掐断他们的脖子。
而年纪再小一些的孩子
被他们带走了。说到这里,男人停顿了一下,尚在襁褓中的婴儿,刚学会走路的幼童,还有一些十几岁的孩子
连同几个稍有姿色的男女一起,被那群人给带走了。村子里剩下的,只有一群没有了呼吸的尸体,以及他这个藏在死人底下的懦夫。
我的儿子,左胳膊肘有一颗红痣,男人狠狠地吸了口气,要是他敢替那群畜生卖命他转过头,看向边上专注地听着自己说话的人,认真而郑重地,像是在托付一生中最为重要的事情一样地说道,请替我清理门户。
听到男人的话,季榆沉默了片刻,出声反问道:如果没有
如果没有有些怔怔地重复了一遍季榆的话,男人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有些艰难地从袖中取出一个精致的香囊,就把他-娘做的这个香囊交给他,他笑了一下,眼中带上了一丝真切的温柔,这是他的名字。
只可惜,他大概没有机会,亲口叫出那三个字了。
我会的。伸手接过男人手中的香囊,季榆沉声说道,如同许下一个毕生的承诺。
多谢。男人笑了起来,唇边的弧度凝固在了这一瞬间。
他尹苍羽稍显飘忽的声音响起,他看着那个如先前一样,依靠在草垛上的男人,语气中带着些许不敢确定,死了吗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