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说到这里,他忽然停顿了一下,过分工心,只会适得其反,他抬起头直直地对上季榆的双眼,一字一顿地说道,还望小施主牢记于心。
季榆闻言有些发愣,直到和百里承一起回到府上,都没有回过神来。
怎么了注意到季榆这一路上那反常的沉默,百里承的眉头略微拧起,忍不住出声问道。
这个孩子的性子,他是最了解不过的,尽管许多时候,对方都让人省心得过分,但有的时候,这个小家伙却恶特别容易一头钻进死胡同里,怎么都绕不出来。
百里承不知道先前方丈所说的那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但他并不希望季榆因此而陷入其中。
像是蓦然从睡梦中惊醒似的,季榆看着面前的人,下意识地张口想要说话,可话到了嘴边,他却又忽地忘了自己想说什么。
百里,好半晌之后,他才开口喊了一声,这两个无比熟悉的字眼从口中吐出来,依旧带着那般令他沉迷的音律,你不要喜欢曲长歌,好不好
没有料到季榆会在这种时候提起这件事,百里承不由地有些惊讶,但若是这么做能够让眼前的这个孩子安心,他不介意将这个自己曾回答过一次的问题,再回答一遍。
好,低下头看着季榆的双眼,百里承的语气郑重得犹如许下一个一定会坚守的诺言,我不喜欢他。
听到百里承这丝毫没有任何犹豫的答案,季榆垂在身侧的手不自觉地动了动,蓦地笑了起来。
那我去医馆了啊,一边说着,季榆一边往屋外走去,还不忘扔下一句,别跟过来!
百里承:
是他的错觉吗怎么有种自己被耍了的感觉
百里承觉得,没法猜透自家小孩的心思,真是一件令人感到忧伤的事情。
第76章 第四穿(九)
午后的阳光带着些许慵懒, 照在人的身上,带起一股懒洋洋的暖意。
曲长歌闭着眼睛躺在院子里的藤椅上,只觉得那些微的困意一点点地弥漫了上来。
有脚步声从远处靠近, 曲长歌的手指颤了颤, 没有睁开双眼。
他这个地方虽不是闹市,但来往的人也向来不少, 想来不会有什么人有那个胆子, 敢在光天化日之下行凶逞恶, 而若是来人是为他而来, 自会说明来意。
曲大夫少年熟悉的声音在身边响起, 曲长歌的睫毛轻轻地颤了颤,并未作出任何回应。
这个人前些天和百里承一同离开之后,非但一连几天都没有露面,就连一点消息都没有传来,要不是百里承的将军府上一直风平浪静的,他说不定都要以为对方出了什么岔子了。
按理来说,季榆既不是他的弟子,也算不上在他的医馆中做工, 他们两人甚至连友人都算不上, 曲长歌不该太过在意那样一个, 充其量只能说得上是赖在他的医馆当中的人, 可他却总是控制不住地去想那个人会和百里承一起去做什么,对方和百里承在一起的时候,又会是什么模样。
分明以往他的这个医馆里, 也都只有他一个人,但唯有这两天,他感到这个地方安静得有些过分。
有许多次,他在整理药材整理到一半的时候,忽地抬起头来,想要和本该在不远处的人说上两句话,最后却只是对着空旷的屋子发愣。
曲长歌从来都不知道,原来养成一个习惯,竟然是这般简单的事情,简单到连他自己都没有意识到,自己究竟是什么时候开始,习惯了另一个人的陪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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