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个比预料当中还要小上许多的数字,季榆的眉头顿时一皱,转而看向一边的县令:你能将附近村子里的郎中找一些过来吗说到这里,他顿了一下,又补充了一句,当然,得是他们自愿。
顺便再看一看附近的村子里,有没有出现类似的病情。想了想,季榆又加了一句。
通过比对各处的情况,他们说不定可以更容易地找出此次疫情的起因。
不管怎么说,找到了源头,总是会有些作用的。
听到季榆的话,曲长歌有些讶异地看了对方一眼,显然对其细致的思考感到有些意外。他突然觉得,自己似乎有些认不出眼前的这个少年了。
在他的印象当中,季榆本该是个有些任性淘气,却又不失善良与细心的孩子,可对方此时表现出来的这份沉稳与缜密,却显然超出了他的认识。
该说不愧是百里承一手带出来的孩子吗就连遇上事之后,表现得与平日里完全不同这一点,都像了个十成十。
见季榆有条不紊地罗列着接下来需要做的一些事情,曲长歌先前感到的那种古怪的违和感又从心底冒了出来。
他知道此时他不应该分心其他的事情,可在看到百里承望着季榆的双眼中,那掩饰不住的温柔与宠溺,他就控制不住地去怀疑对方对季榆的感情。
他又想起了那一天,百里承闯入他的医馆当中,气势汹汹地踹开他的房门的模样。
作为一个将季榆当做自己的孩子来看的人,百里承的确有生气的理由,可对方当时表现出来的那股敌意,却似乎并非源自于此。
曲长歌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他觉得百里承如今对待季榆的方式,与他和那两人初时的时候,并不相同。可倘若非要他说出究竟有什么地方不一样,他却又说不上来,只能将其归之于没来由的直觉。
长歌少年的声音让曲长歌回过神来,他看着面前这个有些疑惑地望着自己的人,有些后知后觉地应了一声:什么
没什么,就是我说完了季榆犹豫了一会儿,带着些许试探地问道,你没事吧
没事,知道季榆在担心什么,曲长歌抬手揉了揉额角,稍显疲惫地笑了一下,只是有些累了。
这倒不是假话,这些天为了这病情的缘故,他已经有好一阵子没有睡好了,他脸上的倦累,可不是装出来的。
季榆见状,嘴唇微微动了动,似是想要开口劝曲长歌先去休息一会儿,但最终还是没有开口。
他很清楚对方的性子,也明白若是换了自己处在对方的位置,也肯定会做出同样的选择。
在心中轻轻地叹了口气,季榆没有说话,只是侧头朝百里承看去,用眼神询问自己做得如何。
伸手摸了摸眼前这个小家伙的脑袋,百里承扬起嘴角,显然对季榆的表现十分满意。
不知可否请县令大人将此处的疫情上书朝廷百里承收回手,望向面上带着些许敬佩之色的县令,笑着问道。
季榆的心思的确十分细腻,考虑到了许多连他都不一定能够想到的细节,但这个小家伙终究是第一次应对这种事情,到底会有些考虑不周全的地方。
百里承曾经历过一次瘟疫,有过一次经验,处理起来自然会更加得心应手一些。
又补充了一些诸如巡逻与宵禁之类的事情,百里承思索了片刻,再次开口:专门腾一个地方,每日用来煮前去照顾病人的人换下来的衣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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