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只有不到两百人!季榆闻言,不由地一下子抬高了声调,这城里有多少人为什么我们非得
他的话还没说完,一阵与先前无异的哨声就打断了他。两人对视了一眼,顾不上争执其他,连忙一起飞快地朝着城门的方向赶去。
然而,等到了城门处的时候,却并未见到想象中的惨烈景象,只见到那些原本该是来此处帮忙的人,正和那些手上沾着血迹的人一起,站在大开的城门前。而今夜值守的五位官兵的尸体则倒在一旁,用以传讯的木哨被踩得粉碎。
将视线从张彦的身上收回来,季榆转过头,看向那个从他这里领了命来这里的人。
领头的那人见到季榆,先是有些慌乱,但他在看了一眼门外骑在马背上的人一眼,脸上的表情就立时安定了下来。
将军,他上前了一步,面上的神色带着显而易见的恭敬与谦卑,请原谅前几日我们的无礼
看着眼前的场景,季榆的心中抑制不住地生出了一股荒谬的感觉。
他现在还能清楚地记得,眼前的这个人,之前为了瘟疫的事情,如何劳心劳力地忙活,甚至连着几日都没合眼的模样,以及对方在说出会带着这个地方的百姓,一同挺过这次的灾难时,那发亮的双眼。
季榆忽然明白,为什么百里承在离开之前,要那般细致地叮嘱,不许打开城门的缘由了。
您说过,您不会伤害城中并未染病的人的,对吗听到这句话,季榆忍不住有点想笑。他还是第一次知道,这个被百里承称赞有加的人,竟会是这样一个天真的人。
马背上的人穿着精铁制成的盔甲,在黑暗中看不清表情,闻言后似乎略微点了下自己的头:你做得很好。
由于有着头盔的阻隔,他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沉闷与模糊,但他想要传达的意思,却清楚地传递到了。
然而,还不等站在马前的人的脸上浮现出如释重负的笑容,对方就飞快地抽出了腰间的长刀,无比利落地割断了他的喉咙。
血液溅出的声音被惊恐的尖叫与杂乱的脚步声所掩盖,季榆没有任何停顿地,便拉起曲长歌的手,往来时的方向跑去,一直悬于胸前的木哨被叼在口中,发出三生短促的尖啸,在一片嘈杂声中,依旧显得分外清晰。
此时正是深夜,粮仓那儿又起了火,那些只是寻常百姓的人,即便经过了一段时日的操练,也不可能在短时间内,便和正规的军队一样,集结起来和城外的那些人对抗。
想要取走这样一群人的性命,对于那些手上不知了沾了多少人的血液的人来说,着实是再简单不过的事情。
好在先前城外的人留给他们的时间足够长,长到足以让他们相处应对最糟糕的情况的方法。
就算真的要死也得带几个人走不是年轻的木匠一边用力地砸下手中的锤子,将制好的陷阱牢牢地固定在门板之后,话语间带着几分咬牙切齿,怎么着也得让他们剥下一层皮来!
不得不说,人多了,总是会冒出些平日里想不到的念头的。就是季榆,一开始都没有想到这种办法。
只不过,他们显然是没有那个能力与条件,在整个城里头都布置下陷阱的,而这样的行为,也不可能救下所有人的性命。
听到身后逐渐逼近的马蹄声,以及随之响起的惨叫,季榆抓着曲长歌的手不由地收紧了几分,但他脚下的步子,却没有丝毫的停顿。
如果这时候他是只身一人,定然会毫不犹豫地转身救人,可这会儿他的身边不仅有曲长歌在,他的肩上还扛着许多其他的东西。
他的性命,并不只属于他一个人。
↑返回顶部↑